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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是紐約一年中最迷人的時光,早晚氣溫宜人,出外約會或應酬都令人覺得特別愉快。位於洛克菲勒中心的高階住宅區,這段期間更是大宴小酌不斷。
此地頗富盛名的房地產大亨,出借了名下的一棟豪宅做為籌募癌症病童基金的慈善晚宴。由富豪集團總裁賢伉儷帶領一對佳兒佳媳主持晚宴。席間總裁夫人——也就是著名的百老匯音樂劇紅伶桑妮•;奎斯特,還將為與會來賓獻唱。
楊子逸便是衝著這位聲如黃鶯出谷的紅伶而來。他對交際應酬向來興趣缺缺,倒是對音樂劇演出熱愛非常。桑妮•;奎斯特的表演他從來不願錯過,可算是她的忠實歌迷。
與晚會的主人之一,新婚不久的富豪集團第三代,年輕的夏氏夫婦短暫寒暄後,子逸收回對美貌如花、才智過人的夏少夫人的仰慕眼光,挽著女伴離開。
房地產界目前都在盛傳,富豪集團將來的當家主人,極有可能是這位少夫人。夏氏的第三代安德烈,對商業沒多大興趣,倒是他的夫人,著名的宋氏百貨總裁宋綠竹是商場上的女強人。富豪集團的主席夏廷之便是相中她這方面的才華,才安排她與孫子相親。
子逸羨慕安德烈的好運。
像他,對經商的興趣其實不大,他喜歡建築,只想做單純的設計工作,不喜歡接觸複雜的商業活動。但身為楊家的獨子,早晚都得接掌龐大的家業。除非他能如安德烈一般幸運,娶個像宋綠竹的妻子。
但話又說回來,具有靈活手腕的商場女傑他不是沒遇過,只是她們無法打動他的心。感情的事不是用理智可以駕馭的,他不是不想結婚,只是尚未遇到與他身心契合的女人罷了。
像今晚的女伴雅莉珊,與他的關係僅限於肉體,心靈上毫無共鳴。他們彼此心知肚明,交往半年多了,雅莉珊從來沒指望要嫁他,只想藉著他的身分抬高身價,周旋於權貴之間。
各取所需的男女關係,表面上看來自由,沒有情感上的牽掛,但長期下來卻難免令人悵然所失,心靈像缺少了什麼。
隨著年歲增長,子逸覺得自己漸漸失去年輕時的單純心,無法如少年時期那樣熱烈的愛人。可話說回來,他也不記得曾熱烈愛過誰,唯一曾在他心裡留下驚心動魄印象的,唯有為他落水的寧綺。
只要想起她,…抹黯然便佔領心間。雖非刻骨銘心,但總有幾分惆悵情懷難以排遣。
當他從愛丁堡趕回劍橋時,寧綺已經離開英國。他知道自己傷她很深,曾試著想要彌補,卻拙於言詞,不曉得該如何表示。
該說什麼呢?說他很抱歉,不該忽略她?可是在他心裡,的確是將寧綺視為小妹呀!教他如何在一時之間,接受她的表白?
但真的只是小妹嗎?
何以她落水前的絕望,深刻在他心底難以忘懷?儘管時光無情流逝,每隔一段時間總會夢到她失去生命活力的躺在他懷裡,在他的急救下嗆咳轉醒,茫然的與他驚惶的眼眸相視,隨即失去意識的再度昏迷。
事後他曾寫了張問候卡片給她,寧綺也以簡單的一句“我沒事”回應,要他不必擔心她,她會活得很好。
事實證明她果然活得很好。
寧紀告訴他,寧綺在高中及大學時代,都是極活躍的人物,愛慕者都快把他家大門擠破了。
這樣的結果應該是他想要的,子逸卻無法開心起來。一個因他的無心而落水的女孩,一轉眼又恢復年輕活躍的生活,不因為他而有任何陰影。這樣他算什麼?在他為她牽腸掛肚,充滿罪惡感時,她卻將他置之不理,彷彿這事不曾發生。子逸不得不承認,他的自尊和情感都被狠狠撞了個瘀青。
即使多年之後的現在,他仍然耿耿於懷,尤其是寧綺根本對他避若蛇蠍。僅在寧紀和若薇的訂婚宴上露一下臉,他想看個清楚時,佳人芳蹤已杳。而他幾次回臺北也沒遇上她。後來聽寧紀說,寧綺進哈佛大學深造。他曾試著打電話給她,得到的只是電話答錄機上的留言,讓他只能對著話筒發呆。
她的嗓音依然甜美清脆,樣貌呢?除了那雙悽然絕望的茫然眼眸外,子逸幾乎記不得她了。印象中她跟寧媽媽容貌酷似,但他怎樣都想像不出寧綺長成她母親那般嫻雅溫柔的模樣。
算算她有二十五歲了。學法律的她該是精明俐落的都會女性吧。如果再次相逢,他會認得她嗎?她又會認得他嗎?
一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