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
啞失帖木兒現在與漢王朱高煦走動極近,他的死令漢王大發雷霆,人們都把這件事看成太子與漢王之爭的一場風波。事實上也是如此,不管紀綱整死啞失帖木兒是否是挾私報復,因為兩人在官場上的立場問題,必然會被視為更高層次鬥爭的外延。
因此,太子派的官員只能保持沉默,他們不可能攻訐紀綱,對紀綱的任何刁難,都只能被文武百官視為對漢王朱高煦的示弱。許多人都把眼睛盯住了漢王,紀綱跋扈,漢王同樣是個囂張的主兒,他能忍得下這口惡氣麼?
可是叫人大出意外的事,漢王朱高煦折了一員大將,居然真的就忍了這口惡氣,他只是大發了一通脾氣,此事就不了了之了。訊息傳來,太子派自然聲望大熾,如此一來,紀綱所為等於是為太子立威,更加的不可能對他予以苛責,而紀綱個人的聲望更是水漲船高。
沒過多久,有關紀綱和啞失帖木兒街頭爭道、惡語相向的事情就被有心人傳揚開來,紀綱的聲望如日中天,他再走在街上,不要說與他平級的人都要避道閃讓,就算比他級別更高的許多勳戚功臣,都要和顏悅色,主動招呼。短短几天功夫,因為彈指間就弄死了一個朝廷二品大員,而自己居然毫髮無傷,紀綱就成了金陵城裡炙手可熱的大人物。
這段時間,夏潯一直忙著日本方面的事,由於兩地相距太遠,每通訊一次都需要飄揚過海,如果事事向朝廷請示,那就什麼事都辦不成了。所以夏潯每日進宮,就日本政局可能的發展方向,做出種種推測,徵詢皇帝應予的態度和相應的政策,再把這些政策整理出來,匯總後傳達到日本。
其實朱棣的基本政策和夏潯的意見是一致的:分而治之。夏潯籌劃的這麼細,是想了解針對各種具體情形,朝廷可以予以幫助和支援的程度,從而叫在日本那邊的人心中有數。同時,他還要透過自己的人,勸導足利義滿就立嗣一事求助於大明。
援助後龜山法皇的第一筆資金已經運走了,後續的援助未必是現款,還有武器和糧草,糧草好辦,武器就不能是大明官方制式的武器了,因此只能從民間作坊採買。明朝允許民間習武和鑄造武器,因此採買並不成問題,只不過民間武器不包括甲冑、大槍這種戰陣上常用的兵器。
好在日本武士的主要兵器是刀,竹槍一類的東西他們可以就地取材,因此所採買的鞭鐧錘抓、斧鉞鉤叉,乃至虎牙刀、大環刀、柳葉刀、雲頭刀、雙手單刀等五花八門,只要能用來做戰殺敵,都一股腦兒裝了船,悄悄運往日本南朝固有勢力範圍的港灣藏匿起來,只待後龜山法皇出走,一豎反幟,便可取用。
夏潯忙完這一切的那一天,正好是三場九天、馬拉松似的科考結束的日子,金陵城中一片沸騰,經過九天煎熬,好似脫了一層皮似的舉子們一俟離開考場,就徹底地放鬆下來。
不管是自覺考的不錯的,還是自覺沒有發揮出十成實力的,此時都盡情歡樂,青樓買醉、紅袖相招,舒緩自己緊張的情緒,補償自己多日來吃不好、睡不好的辛苦。秦淮河上,比往日繁華了三倍,到處都是呼朋喚友、徹夜狂歡的趕考舉子。
外地趕考舉子很少有臨考才從家鄉赴京的,為了能在京中再好好溫習一下功課,同時避免倉促間誤了考期,很多考生提前一兩個月甚至半年就到了京城,這麼長的時間一直住在客棧裡的話他們大部分人是消費不起的,所以都租住在長幹裡大報恩寺一側的棚戶區。
等待發榜的這段日子,棚戶區裡每天都是醉醺醺出入的考生,摟著流鶯粉頭逍遙快活的,隨地大小便的,把個骯髒不堪的棚戶區弄得更是臭氣熏天。可是不管考生們怎麼瘋狂、怎麼發洩,貢院街是他們每天必去的地方,雖然明知還沒到發榜的日子,也要到那裡走一走心裡才踏實。
另外,那種地方總有一些所謂的訊息靈通人士,傳播各種似是而非的小道訊息,且不論他們所言是真是假,聽著一驚一乍的,起碼能讓他們忐忑不安的心情放鬆一些。正是在這個過程中,更多的人、包括許多學子,認識了那位據說家裡有人在禮部做官的考生家屬。
這人姓麥,叫麥維影,以前常出現在這兒,是因為自家有人正在科考,心中牽掛,難免要就近等候訊息。現在如考試已經結束,他家裡有人在禮部做官,訊息靈通的很,科考結束後,沒必要整天留連在貢院街了。不過據說麥夫子的家就在貢院街附近,所以時而能夠看見他提著一隻鳥籠,優哉遊哉地到這兒散步。
一開始舉子們並不知道他是何許人也,還是那些認識他的舉子家屬向他打招呼,這才漸漸知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