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楚夫人,這裡還滿意麼?”
把這院落整個兒遊覽了一遍,夏潯帶著她們回到了客廳,因為兩位老僕就在旁邊,夏潯便直接喚起了圖門寶音皇后現在的身份。
這客廳面闊五間,單簷歇山,廳堂內部各施捲棚,大木樑架用“扁作”,雕樑畫棟,精美雅麗,又有盆景、壽石、各種字畫,佈置的古色古香。
“好!好,真比我想象得還要美上十分!”
圖門寶音感激地望著夏潯,向他合什一禮,鄭重地道:“大人,謝謝你!”
夏潯淡淡一笑,說道:“夫人不必客氣,明日一早,我府上管事會把地契給你送來,村東有百畝上等水田,原本就各有佃戶,都是用熟了的好莊稼把式,你就無須多費心思了,只消按時收租就是。呵呵,關裡的佃戶可不是關外的農奴,逢年過節不妨備些禮物探望慰問一番,他們才會盡心盡力給你種地。這個不忙,慢慢就瞭解了。”
夏潯看看圖門寶音的老母親,又看看一直沉默不語的小櫻,頓了頓又道:“天色不早了,你們忙碌一天,早些歇息了吧,我……也就不多留了。”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圖門寶音母女感激不盡,向夏潯連連道謝,她們一直把夏潯送到二門,才在夏潯再三勸阻下停住腳步,轉對烏蘭圖婭道:“沐雯,送大人出府!”
“哦!”
小櫻不情不願地答應一聲,上前一步。
夏潯欲言又止,最後只向圖門寶音母女拱了拱手,便轉身向外走去,小櫻立即一言不發地跟在他屁股後面,跟悶嘴葫蘆似的只管走路。
兩個人一前一後,一直走到大門外。
夏潯站定,小櫻也站定,夏潯扭頭瞅瞅,小櫻正忽閃忽閃地瞅著他。
這麼送人的倒是頭一回看見,夏潯忍不住噗哧一下樂了,小櫻不樂,還是瞪著他。
夏潯乾咳一聲道:“小櫻,不用送了,我……這就走了。”
一聽夏潯喚她小櫻,小櫻就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彷彿又回到了遼東,在他身邊扮作侍女侍奉起居,還要千方百計色誘於他,最後卻被他百般戲弄的不堪歲月。
她抿了抿嘴,小臉一片嚴肅,還是不說話。
夏潯恍然,忙改口道:“沐雯,我……”
小櫻柳眉一剔,冷冷地道:“據我所知,中原人很少直呼姑娘家名字的,我跟你、很熟嗎?”
夏潯翻個白眼兒,心道:“你渾身上下還有幾處地方我沒摸過的?你說熟不熟?”
口中卻只得換了稱呼:“謝姑娘,我這就走了,你們在這安生度日,如果以後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困難,便去輔國公府找我。”
小櫻小瑤鼻兒一翹,高傲地道:“謝謝您啦,本姑娘與你,還是後會無期的好!”
說罷一轉身,跨進門檻,便把大門重重地關上了。
夏潯望著緊閉的大門苦笑一聲,只得下了臺階,彎腰進了車轎,施施然一坐,揚聲道:“咱們走!”
夏潯沒有回金陵,他出京時為了掩飾行藏,公開身份是比趙子衿提前三天離開的金陵,赴地方公幹,那儀仗如今還停在龍江驛的軍營裡面,他得趕去那裡,候明日一早,再公開返回金陵,“繳旨面聖”!
次日一早,夏潯擺開儀仗,大張旗鼓地回京了。
當天,正值春闈開考,五城兵馬司、應天府都派了大批的巡檢、捕快遊弋街頭維持秩序,夏潯入城,見街上氣象與往常大不相同,叫過一個巡城御使來一問,才知今日是科考之期,夏潯心下好奇,他為官雖久,還真沒親眼見過科考場面,便吩咐道:“來啊,繞道貢院!”
夏潯一聲令下,儀仗便拐向貢院街,到了貢院街附近,只見這裡的巡檢捕快更多,甚至還有官兵站崗。
夏潯知道學子們十年寒窗,科考不易,吩咐下去,禁止鳴鑼開道、禁止打旗清場,靜悄悄地便從貢院街前邊走過去。
夏潯騎著馬繞到貢院正門前,就見門口舉子排成長龍,正魚貫入場。
忽地,兩個如狼似虎計程車兵架著一個衣衫不整、披頭散髮的人從裡邊出來,到了門口把那人往地上“嗵”地一扔,緊接著後邊又跟過一個人來,將一堆衣服和一隻筐子摔到那人的身上。筐子滾到地上,裡邊盛的食物和文房四寶滾了一地,排隊入場的舉子們趕緊閃向一邊,生怕沾了他的晦氣。
有人幸災樂禍地道:“這人的夾帶被查出來了,這下毀了,禮部行文過去,學籍一筆勾銷,從此務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