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麼,就是吵的很兇的風水。真是可笑,金陵龍盤虎踞,上映紫微之垣,可以為都者,莫逾金陵,這有什麼好爭辯的?解某是以《河圖》《洛書》認真推演過的,《河圖》《洛書》乃陰陽五行術數之源,以其天人合一而喻人生萬物,莫不應驗……”
夏潯似笑非笑地道:“大紳不愧為天下第一才子,文韜武略,世上無雙,居然還明陰陽懂八卦,精通周易術數,趨吉避凶之學。”
解縉的情商實在是差了點兒,居然沒聽出夏潯揶揄的語氣,聞言得意笑道:“國公過獎,過獎啦!”
“砰!”
夏潯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案上,拍得解縉一個愣怔,黃真也嚇了一跳。
“弦雅!”
夏潯沉聲一喚,弦雅趕緊蹲身行禮:“婢子在!”
夏潯道:“你下去,這兒不用你侍候了。”
“是!”
弦雅乖巧地答應一聲,轉身提裙,步出小亭,便悄悄吐了吐舌頭。
弦雅一走,夏潯便霍地立起,大發雷霆道:“自以為是!自作聰明!”
解縉吃吃地道:“國公……”
夏潯指著他的鼻子,呵斥道:“你若真懂得周易八卦,先給你自己算一算!你若真懂得超吉避兇,會剛剛貶謫離京,就得瑟回京?御駕不在京城,竟然拜訪太子,難道你也這等大忌也不懂?上書言事!上書言事!你跟誰商量過了?真是豈有此理!”
第925章 洗三朝
解縉張口結舌,他還是頭一回見到夏潯如此聲色俱厲地向他發脾氣,一時驚住,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口若懸河。
夏潯是真的氣壞了,他回到京城時,才知道解縉回來了。解縉從京城離開,風塵僕僕趕到安南,腳還沒站穩當,聽說陳季擴有請降文書,就主動請纓又跑回來了,他根本不知道朱棣北巡的事兒,因此撲了個空。
既然沒等到皇上,你就把請降書上交通政司,或者見一見內閣的同僚們,由他們安排,直接叫你拿著陳季擴的請降書去北京不就成了麼?
他居然直接跑去見太子了。太子聽說解縉回來,登時嚇了一跳,朱高煦還打算過個一年半載,再想辦法把他弄回來,沒想到他竟自己跑回來了。
按理說解縉現在應該剛到安南還沒多久,他突然回來,不知該是何等大事,太子豈能不見?再者說,解縉原是內閣首輔,擁戴太子的文臣班中第一人,就算明知他沒有要事,他既然已經站到了太子宮前,太子也必須接見,否則解縉遭厄,太子就閉門不納,豈不寒了所有人的心?
結果,解縉當然沒有什麼要事。他是回京送信來的,他也知道是否接受陳季擴投降,必須得由皇帝來拍板,他來求見太子,只是因為多日不見,故而登門拜謁,敘敘舊而已。
一位遭皇帝貶謫的宰相,在皇帝不在京城期間,跑去拜謁太子,就為了不鹹不淡地聊點閒嗑……
解縉何止是情商有問題,政治覺悟也太低了,可以說是毫無政治敏感性。叫他當個學者綽綽有餘,叫他給皇帝做個秘書、做個顧問也夠格,可是叫他做一個上佐天子,理陰陽,順四時,下遂萬物之宜,外鎮撫四夷諸侯,內親附百姓,使卿大夫各任其職的內閣首輔,真難為他這幾年太平宰相是怎麼混下來的。
夏潯回京聽說此事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真是不怕虎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麼幼稚的錯誤解縉也能犯,他腦子裡除了儘快得回首輔之位,就沒有別的了麼?
當初漢王私自接見韃靼使節,皇帝是個什麼反應?太子私晤外臣,這性質更加惡劣啊。夏潯若非敬重解縉的才名,兩人又做了十多年的政治盟友,只此一舉,夏潯就得把他踢出自己的隊伍,免得他自己犯傻,連累大家受罪。
解縉聽說夏潯從廬山回來,忙又登門前來拜訪,雖然說上次被皇帝貶謫,太子和輔國公都沒怎麼盡力替他說情,解縉心裡不無怨尤,可他覺得想要得回首輔之位,還得太子和輔國公幫忙機會才大些,這小小不快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夏潯一個散秩的公爵,倒不怕見他,但是因為解縉乾的這樁蠢事,夏潯餘怒未消,只怕一見了他就要剋制不住狠狠訓斥他一頓,因此便藉口在廬山著了風寒,正在歇養,不宜見客,閉門不納。
夏潯本意給他個閉門羹,叫他好好反思反思。在他春風得意的時候,皇上把他貶去安南,結果他不思教訓,如今他在官場上最親密的朋友冷落他一下,總該能叫他冷靜一下了吧?
夏潯去廬山靜思多日,雖然依舊沒有猜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