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而那些普通的奴隸,或凍或餓,能否堅持下來,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在這殘酷的生存環境下,擁有美貌的女人,遠比普通人更具活下去的可能。
那隊人馬走到關押小櫻的帳前就停下了,分列左右,站在那兒,中間一人帶著四名侍衛大步走進帳去。
她是豁阿夫人,上身穿一件名貴的海龍皮的皮襖,下身卻是一條狐皮的套褲,腳蹬一雙牛皮的氈靴,保暖效果很好,也易於騎射,只是稍嫌臃腫的穿著,掩飾住了她那顛倒眾生的妖嬈身材,頭上因為戴了貂裘的皮帽,皮帽又有掩耳,連那月色花容也掩去了。
遠遠望去,彷彿一個面容白皙、氣度雍容的貴族首領,只有到了近處,才能看清她那魅惑眾生的五官,還有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這雙桃花眼,此刻卻是隱含煞氣,冷冷地瞪著小櫻,許久許久,豁阿夫人才緩緩地吐出一句話:“烏蘭圖婭,你好!你很好!”
小櫻已經知道自己落進了豁阿夫人派來的追兵手中,她的身份被人供出以後,她就知道一定會跟豁阿夫人見面,此刻倒是神色平靜,毫不慌張,只是向豁阿夫人行了一禮,平靜地道:“烏蘭圖婭見過哈屯!”
“我本以為,你在哈什哈與三王大戰中死去了,我還為你傷心了許久……”
說到這兒,豁阿夫人白淨的麵皮上泛起一片憤怒的紅潮:“烏蘭圖婭!你我雖是遠親,但是自從你投奔於我,我待你如同至親,著實不薄啊!你為什麼不告而別,又投奔了阿魯臺?我瓦剌大軍甫入韃靼,便被偷襲,他們對我們的行進路線竟瞭如指掌,我一直想不通,卻原來是你告密!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做!”
小櫻早知這件事是瞞不住的,豁阿夫人一定可以從其他被俘將領那裡打聽到真相,她早就想好了一番說辭,這時輕輕垂下雙眸,淡淡地道:“因為,我不想嫁給大汗!”
小櫻緩緩揚起雙眸,輕輕地道:“哈屯命運多舛,如今雖手握權柄,統治一方,一生歸屬,可曾由得過自己?烏蘭圖婭不想步哈屯後塵,我一無所有,如今就只這一個身子是屬於我自己的,我想把它交給一個我愛的人!”
豁阿夫人大笑:“荒唐!荒唐之極!男人?哈哈哈,草甸上的葦子,靠得住嗎?給你一根冰凌子,能做得了柺杖?只有財富、權力、地盤,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你居然還抱此幻想!就為了這,你就背叛了我?你說,我們發兵討伐韃靼,你又是從哪兒打探的訊息?”
小櫻不語,只將雙眼閉起,長長的整齊的睫毛覆到眼睛上,下巴微微一揚,做出任君處置的模樣。
豁阿夫人旁邊一名近衛大喝道:“大膽,哈屯問話,你敢不答!”
豁阿夫人止住了他的動作,對小櫻冷冷地道:“聽說,阿魯臺收了你為義女?”
小櫻抿唇不答,豁阿夫人冷冷一笑,道:“好!我待你如同親生,你卻叛了我,投奔阿魯臺,我們且看那阿魯臺,對你又如何!”
冰天雪地,大雪塞途,行人絕跡,但是在茫茫雪原裡,卻有一行人正向前跋涉著。
雪深過膝,馬匹已無法奔跑自如,一旦停下來,還要給它們包上防寒保暖的裹暖、裹肚,披上氈毯,以防馬匹凍壞,這是不宜騎馬出行的時候,所以百餘人分成十幾輛爬犁,用狗拉著,駕馭爬犁的是從女真族找來的駕爬犁高手,在他們的駕馭之下,爬犁在雪原上飛馳電掣。
丁宇身上套了羊皮襖、棉夾褲、澀牛皮面的氈靴,頭戴狗皮風帽,臉上蒙了一條毛巾,毛巾的邊緣已被呵氣蒙上一層白白的霜雪,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上,也沾了不少霜,弄得一雙濃眉都變成了白色。遠遠的可以看見一片灰影,那是一片帳幕,阿魯臺的駐地將要到了……
此時,阿魯臺正在大帳裡接見一位瓦剌使者。
阿魯臺糧草被燒,怒不可遏,他開始懷疑自己內部有敵人奸細了,因為那糧草的屯紮之地十分機密,就算是本族內部大部分人也不知道,可是既然能夠清楚這底細的都是韃靼的核心人員,他實在猜不出是誰洩密了。
眼下韃靼岌岌可危,他又不可能大動干戈地清洗內部,為了穩定人心,只得按下此事不提,暫且向遼東求糧,同時向大明皇帝急求調停。
因為紀綱作了手腳,局勢發展已超出夏潯的控制,需要採取的緊急措施,涉及軍事、政治、外交等重大方面,沒有皇帝的允許,夏潯調不動也不可能去調動兵馬做出安排,因此他急急寫了奏章,先去稟報皇帝,此刻聖旨還未下來,丁宇是接到阿魯臺的求糧訊息,得知韃靼大敗,急急趕來探察最新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