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副牛脾氣啊,真是……”
紀綱還沒說完,塞哈智突然又發現了陳東,登時丟了個後腦勺給他,在陳東胸口親熱地捶了一拳,大笑道:“哈哈,是你小子,你也來看國公嗎?咱們可有日子不見了,我說你小子不像話,太不像話了,怎麼自打做了東廠的貼刑官,就不找我老塞喝酒了?東廠和錦衣衛之間那點腌臢事兒,你別往心裡去,他們鬧他們的,咱們交咱們的。”
紀綱只當沒聽著這渾人說的渾話,朝詔獄的幾個牢頭兒沒好氣地吼道:“還愣著幹什麼,開門!”
雖然說天牢、詔獄這類所在,幾百輩子也不大可能發生一樁劫獄、越獄事件,但是在設計上還是要防止這一點的,因此除了牢中的牢門、遊哨,臨近門口這裡還有一條長達二十丈長的甬道,甬道兩端都有鐵柵門一座,只能從外面開啟。
夏潯走進甬道,到了裡邊那道關口,牢子把鐵鎖開啟,拉開大門,才是正式的牢舍。詔獄裡邊,現在一下子住進了好多官員,倒是有了幾分人氣,不再那般荒涼了。
夏潯剛走進去時,兩廂牢房裡的人犯並未注意,這時不是飯時,他們只當是獄頭巡視,四名獄卒兩前兩後將夏潯夾在中間,紀綱和陳東等人跟在後邊,走過兩座牢房的時候,其中一座牢房中的犯人才注意到又來了人犯。
這座牢房裡關的是工部左侍郎陳壽,陳壽一見有人被押進來,本還好奇是哪位同志也被鎖拿入獄,定睛一瞧,頓時大吃一驚,他從榻上滾翻落地,搶到柵欄前驚駭地看著夏潯,失聲叫道:“輔國公!你……你怎麼也進來了?”
對面牢房裡關的就是解縉,他正百無聊賴地躺在榻上,一聽陳壽驚呼,抬頭一看夏潯模樣,趕緊翻了個身,背對牢門,裝作正在熟睡,他心中有愧,怎敢與夏潯招面。
夏潯並沒看到他,夏潯根本沒往左右牢房張望,他向陳壽點點頭,就走了過去,陳壽看著他從眼前慢慢走過,不禁萎頓在地,慘然道:“連輔國公都被關進來……太子大勢去矣!”
這時候,其他犯官業已發現了夏潯,太子黨領袖人物入獄,讓每一個人心中都產生了與孫壽一樣的想法,那麼詔獄之外的滿朝文武會做何感想呢?
第939章 伏兵盡出
漢王府裡,漢黨雲集,大排筵宴。
陳瑛作為漢王的首席幕僚,坐在最上首,前些天的失魂落魄已全然不見,陳瑛一臉的神采飛揚,他舉起杯子,向漢王大聲賀喜道:“楊旭入獄,可見皇上心意已決,恭喜殿下,守得雲開見月明!”
漢王志得意滿,舉杯謝道:“說來,還是部院之功,若非當年部院大人力勸本王留京,而是赴雲南就藩,本王安有今日呢?本王見識淺薄,那時還以為安南戰事是個帶兵的機會,如今你看,那張輔在安南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卻依舊不能平定安南局勢。
他在安南如陷泥沼,拔足不得,依本王看,他這一輩子,就要扔在那窮荒僻壤了。本王當初若真個就藩雲南,如今在安南進退不得的就是本王了,一生歲月,盡數消磨在那裡,哪還能夠圖謀大位。飲水思源,本王若能成為太子,部院當為首功,來,本王敬部院大人一杯!”
陳瑛趕緊舉杯道:“不敢不敢,臣遇事思慮過深,反生猜忌,以致畏首畏尾,難成大事。殿下雄襟氣魄,無人能及,乃真英雄也!今日看來,欲成大事,還得殿下這樣的英雄豪傑才成!”
漢王指著他大笑:“坑灰未冷山東亂,劉項原來不讀書!部院大人這是說本王只會逞匹夫之勇麼?”
陳瑛諂媚道:“臣哪兒敢!劉邦項羽,皆世之英雄。他們哪裡是不讀書了,這都是不得志的書生們酸溜溜的牢騷話罷了。劉項二人非不讀書,而是學而致用,不似一班腐儒,食古不化,拘泥於書罷了!”
漢王大笑,滿堂心腹急忙湊起,舉杯先敬漢王,再敬陳瑛。
亂哄哄舉杯致敬一番,漢王忽然一聲嘆息,放下杯子道:“解縉是倒了,楊旭也倒了,父皇果真愛我呀!奈何,朝中食古不化的腐儒們依舊死不絕,他們抱著‘立嫡立長’的貞潔牌坊就是不撒手,父皇什麼時候才會廢立儲君呢?”
陳瑛道:“儲君,國之根本。自古儲君廢立,莫不是了不得的大事,如那漢劉邦,開國之君,一言九鼎,滿朝文武莫敢忤逆,他嫌棄長子劉盈生性懦弱、才華平庸,欲立次子如意,還不是要循序漸進,百般試探群臣心意麼。當今皇上雖是乾綱獨斷,在此大事上,也不能不予謹慎,總要有個過程的。”
陳瑛說到這裡,撫須笑道:“劉盈終不曾廢,得益於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