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只有默默的守候,她只是一個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丫頭。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不知不覺間,在他心裡已經有了一席之地,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個捧著啃了一口的桃子,驚愕地睜大一雙眼睛,彷彿一隻捧著松果的小松鼠的天真小丫頭;也忘不了那個受盡劉旭酷刑折磨,卻沒有透露一句有關他的訊息的堅強小女孩。
其實,他一直以為小荻會這麼無怨無悔地等著他,不過小荻有了喜歡的人,他也不會覺得怨恨,他離開那麼久,無名無份的,人家怎麼可能一直等著他?她與許逸瀾朝夕相處,也難怪……
那個小夥子確實不錯,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如果他一開始就是這個時代的人,那他不會徵詢小荻的意見,只要他喜歡,就把人留下,天經地義,可他不是,所以……他願意成全小荻。
他情不自禁地拉起了小荻的雙手,順著袖管兒滑進去,撫摸著她小臂傷處仍能感覺到硬塊的肌肉,柔聲問道:“小荻,告訴少爺,你是不是喜歡了他?”
小荻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身上一陣陣地發冷,她一直在擔心,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少爺……不要我了,他要趕我離開了……”
夏潯固執地問:“小荻,告訴我!”
“我不要被少爺討厭,少爺不喜歡我了,我就走吧!”
小荻心裡想著,輕輕點了點頭,那笑有些辛酸。
夏潯只道她有些難為情,終於還是明白了她的心意,夏潯死心了,他笑了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的原因,臉上的肌肉有些僵硬,所以表情有些生硬:“好,那回頭……我和你爹孃說說,如果二老也同意,我……給你提親去,不不,我……告訴許滸一聲,叫他上門來提親……”
小荻輕輕地道:“謝謝少爺!”
很奇怪,她明明想哭,居然能忍住自己的眼淚。
“好啦,別害羞啦,這件事……就交給少爺吧。梓祺她們上街還沒回來麼?”
“還沒。”
“哦,你去歇一下吧,我……喝杯茶,一會兒先睡一覺。”
“喔……”
小荻轉過身,走到門口,又回過頭,戀戀不捨地看他一眼,悄悄走出去,掩上門,動作輕得像貓。
門掩上,小荻的淚水就遏止不住地流出來,她仰著頭靠在門上,熱淚簌簌而下,流到唇邊,鹹鹹的。
小荻從來不哭,可是現在她哭了,其實一直以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對少爺是依賴還是愛,現在她知道了,但她連表白的勇氣都沒有。她只是一棵蒲草,唯一的用處就是用來編織一雙草鞋,不管是她的少爺,還是大明的國公,哪裡是她配得上的。
小荻慢慢蹲下,把頭埋到膝間,傷心的淚水一顆顆地滴落到青磚地上,慢慢溼潤一片……
夏潯喝完了茶,頭還是昏沉沉的。他想了想今日在宴會上向各位官員透漏的訊息,他原來矚意的,就是由陳瑛去辦這件事,若論手段,紀綱更狠一些,但是若論心機權術,則明顯是陳瑛更勝一籌,對付那些奸似鬼的宦海老油條,只有陳瑛這樣的人處理起來,才能如魚得水。
一切俱如所料,陳瑛聽了這個訊息,果然主動請纓。這人功利心甚重,這件事辦好了,既可討好輔國公,更可討好皇帝,他豈有不爭功的道理。哪怕明知夏潯有利用他的意思,他也會當仁不讓。
當然,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叫人準備了足夠的證據,這些證據當然不能直接交到陳瑛手上,不過他只要故意露出一些馬腳,以陳瑛的機敏,就一定能發現,此人雖是酷吏,也是一個能臣。
其他的事,就不需要他操心了,陳瑛是條好狗,送塊肉給他,他就能起勁地吠起來,順藤摸瓜,摘瓜抄蔓,給你起出一大片來。而夏潯要做的,只是冷眼旁觀。
事情到了這一步,張安泰地位不保,甚至性命也難保,他還能不求助於他背後的勢力麼?
夏潯冷冷笑了一聲,覺得頭更昏沉了,他不願再想下去,心神收斂回來,他忽然聽到一陣隱隱的抽泣聲,側耳再聽,聲音沒了,剛剛籲一口氣,那隱隱約約的抽泣聲又來了,夏潯詫異不已,便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
“哎呀!”
小荻正坐在門檻上哭得天昏地暗,房門一看,她哎喲一聲,便一跤跌了進去。
夏潯看著小荻四腳朝天,像只元寶似的在地上搖呀搖的,詫異地問道:“怎麼了,你坐在這兒哭甚麼,誰欺負你了?”
小荻爬起來,跪坐在地上,嚶嚶地哭泣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