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敵人消滅乾淨,此刻易地而處,再去理解這些戰略戰術,實比常人更容易融會貫通。
所以他只閉目思索片刻,便已領悟了這運動戰、游擊戰之精髓,說句不客氣的話,這游擊戰、運動戰之精髓雖是夏潯告訴他的,他的理解領悟還要遠在夏潯之上,不禁放聲大笑道:“文軒足智多謀,實乃國之干城,有此良策,李九江五十萬大軍亦不足懼了。”
夏潯正色道:“殿下大意不得,我們這麼做,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北平必須堅守、且必須守住!如果北平有失,萬事休提!”
朱棣神色凝重,緩緩點頭道:“是啊!北平……必須守住!那麼……第三支援軍又是甚麼?”
夏潯道:“敵軍畢竟有五十萬之眾,十倍於我,正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就算北平守得住,殿下也拖到了寒冬季節,自己的兵力也幾乎消耗怠盡了,那時候李九江缺衣少糧,如欲退兵,殿下還有餘力發動反攻、擴大戰果麼?如若不能,讓南軍從容撤退,我們雖然打贏了這一仗,卻並未傷及敵軍元氣,待到明春李九江捲土重來,殿下如之奈何?所以,這第三支援軍,就是真正的援軍了,咱們還需要一支能征善戰的精兵!”
朱棣目光炯炯地問道:“兵從何來?”
“寧王!”
朱棣苦笑搖頭道:“十七弟麼,不可能的!文軒啊,俺也不瞞你,起兵靖難之初,本王就寫了一封秘信,歷數朝廷不公不義,將我兄弟諸王的窘困情形傾訴於他,盼他出兵相助的,奈何,這封信如石沉大海,根本沒有迴音。”
夏潯心道:“原來燕王也曾想過聯手這位近在咫尺的兄弟。”夏潯便道:“寧王沒有膽量站出來與殿下一同靖難,咱們借他的兵,為諸王抱不平,寧王總該答應吧?”
朱棣失笑道:“文軒怎麼說出這麼幼稚的話來,十七弟若是借兵與俺,那不也成了朝廷反叛麼?他要是能借兵,就能主動起兵響應。”
夏潯笑了笑道:“殿下,這借有文借、亦有武借,可以商量著借,也可以強借,並不一定要寧王心甘情願吧?”
朱棣一驚,一雙眼睛倏然變得黑亮,他緊緊盯住夏潯,仔細看了半晌,見夏潯不像是在開玩笑,才訝然道:“文軒倒真生了一副好膽。現在朝廷大軍壓境,本王已是自顧不暇,十七弟不來找俺麻煩,本王就要謝天謝地了,還能主動招惹於他?若再把這頭猛虎招來,本王的處境豈不是雪上加霜?”
夏潯眉頭一皺,心道:“看來燕王對向寧王借兵根本不抱希望啊,難道寧王這兵,是我給他借回來的?”
夏潯思索片刻,說道:“殿下曾寫信給寧王,寧王雖未應允,卻也未見他將信示之於朝廷,寧王態度如此曖昧,未必就不可說服,皇上削藩,削的又不只殿下一人,諸王兄弟,囚的囚、禁的禁,寧王心中便無怨尤麼?”
朱棣苦笑道:“怎麼可能心無怨尤?諸王之中,雖說以俺朱棣聲名最盛,實是因為俺年歲最長,現為諸王之首,又多次與漠北元人餘孽作戰,名聲響亮的緣故。其實要說真正手握重兵的,俺倒遠不及這個十七弟了。十七弟的藩國在大寧(今屬內蒙古赤峰市寧城縣),古會州地,東連遼左,西接宣府,乃兵家重鎮,帶甲八萬,革車六千,諸王之中,堪稱翹楚。
不過,正因如此,他也是深受皇上猜忌的,去年朝廷下旨削諸王兵權時,十七弟的兵權也被迫交出去了,頭幾個月,皇上又下旨,把他的三護衛兵馬也收了,上個月朝廷還下旨,要召他回京覲見,因為俺這裡起了兵,一時顧不上他,此事這才罷了。”
夏潯聽得怔住了:“寧王已被削了兵權,還和朱老四一樣被削的乾乾淨淨?這和我的記憶不太一樣啊,壞了,莫非我這隻小蝴蝶的翅膀扇的動作太大了,歷史已面目全非,那我還有什麼優勢可言?未來的一切,我豈不也是兩眼一抹黑了。”
燕王朱棣接下來的一句話,又召回了夏潯的魂兒:“不過,正所謂天高皇帝遠,十七弟的藩國深入塞外,朝廷的控制力便不十分強大,尤其是十七弟麾下有蒙古三衛,那都是蒙元騎兵精銳,當初投奔了我大明皇朝的,十七弟對這些塞上漢子很好,同三衛首領相交莫逆,那些人,與其說是俺大明的兵,不如說是十七弟的私兵,如果十七弟說句話,他們還是肯聽的。”
夏潯一聽,不由暗暗鬆了口氣,還好,歷史沒有太走樣,要不然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其實,這只是夏潯並不瞭解詳細的歷史而已,夏潯讀書不求甚解,看到什麼文章什麼故事只是匆匆幾眼掃過,大概有個印象,許多細節根本無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