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歲明白了,「它是不是像火摺子,看著好像是滅的,但是一吹,它就可以點火。」
「所以你為什麼會懷疑我?」他反問道。
俞知歲咬著嘴唇,「因為這件事……就跟剛才的你一樣,很違和,超出了我一貫以來對你的認知,我的第六感告訴我,有點奇怪,所以……」
所以她就大膽地直接猜直接問了,真不愧是俞知歲,連做事風格都直接得那麼有個人特色。
嚴松筠笑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耳垂,捏著輕輕揉搓了兩下。
「是,他們隔一段時間就用一個藥試探一下我的態度,我等了幾年,他們才試探到那特真,總是要讓他們贏一次的,所以我被逼無奈,接受了那特真停產的事實。」
他的聲音淡淡的,充滿了無奈和悵然。
俞知歲卻只覺得心裡像有一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那我呢?我也是你故意安排的一環?」
她要氣死了,感覺自己是被他給算計了。
「不,不是。」嚴松筠否認得很快,「你覺得我是算計你?不是的,我哪敢啊,我還怕你跟我鬧呢。」
俞知歲臉往下一拉,「……你再說一遍?我脾氣很不好嗎?」
嚴松筠心裡說是,嘴上卻不敢承認,清了清嗓子,扣著她的腰把她拉進懷裡,討好地親了親。
「說話就好好說話,誰跟你親來親去!」俞知歲一掌推在他臉上,把人推開了。
嚴松筠無奈,只好提醒她:「建議你接手懷聲影視的,是爸爸。」
是楊濤生病想退居二線,嚴先生為了實現救命恩人兼老友心願,又為了幫兒子解決問題,才如此提議。
嚴松筠只是……父命難為。
俞知歲眼睛都瞪大了,做瞳孔震驚狀:「嚴松筠,你好大的狗膽,爸爸你都敢算計!」
嚴松筠頓時一哽,有氣無力地辯解:「不是,我沒有,真的是巧合……」
「那就是你們父子倆合起夥來算計我!」俞知歲怒氣沖沖,一把揪住他的領帶,「我要告訴姑姑,你們嚴家欺負我,我要……」
「說好的,看在我媽對你那麼好的面上,你不跟我離婚的。」嚴松筠都不等她把話說完,立刻就阻止道。
俞知歲:「……」氣死我了!人果然不能把話說太滿!
她氣得不得不深呼吸,胸脯起起伏伏,嚴松筠一看,壞了,把人搞毛了。
連忙解釋:「沒有這種事,真的是巧合,爸爸是好心想幫我解決問題,你也是最適合的人,像我之前說的,除了你,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不用忌諱楊叔叔而放開手腳去做事,我確確實實需要你幫忙,只是……」
「只是我確實還有一點見不得光的想法,覺得你會來事,他們都盯著你去了,就沒人有功夫關注我了……」
他說完一把捉住俞知歲的手腕,語速變快起來,「我真的全都說了,你打我罵我都行,但不許再說離婚。」
俞知歲瞪著他,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原本以為他是個被為難的小可憐,結果沒想到人家是蓄謀已久!
不是她太傻,是他裝得太好,看樣子連公公都被他騙過去了。
她甩了甩手腕,甩不開,他還箍著她的腰,也走不掉,她氣起來,大喝一聲:「我咬死你!」
說完就往他身上撲,一口咬在他脖子上,上下牙齒狠狠地用力一合,耳邊傳來他忍痛的悶哼聲。
沒有躲,這點讓俞知歲的怒氣發出來了一點,沒有再繼續堆積。
嚴松筠一動不動地任由她咬住自己的脖頸,甚至沒有提醒她,她咬的地方距離他的頸動脈應該不到一寸。
「歲歲。」察覺到她牙齒似乎有些鬆開,他抱住她往懷裡按了按,聲音恢復一貫的從容溫和,「我沒有騙你,也沒有騙爸爸,更沒有和爸爸一起給你做套。」
「歲歲,我的計劃考慮到了每一個可能阻攔我的人的性格和處事方式,考慮到了爸爸的態度,考慮到了政策,考慮到了市場,甚至準備有那特真恢復生產的契機遲遲未到的應對方案,唯獨算漏了你會進局。」
「歲歲,你是巧合,更是意外。」
「只是,當你出現的時候,我抓住了你,意外出現的時候,我利用了意外。我不是從前那個想當醫生治病救人的我了,我現在是一個商人,歲歲,你懂嗎?」
她從他頸邊抬起頭,他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線裡與她對視,安靜得讓俞知歲覺得有些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