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謹以這場哀悼會紀念一位流浪者。”神父站在教堂中央致辭,“他的名字叫做哈德蘇,是一位來自沃康村的詐騙犯,在座的各位應該都聽過他的名字。”
“他本人揹負著累累罪行,罄竹難書。”神父把手伸向他的左側,那裡坐著的是亞諾和斯蘭德,以及被哈德蘇騙過或者傷害過的人以及他們的家人,“我的左側,是被他傷害過的人,此生此是,這些人都不會原諒他的罪行。”
神父又把手伸向他的右側:“在我的右側,是他死前幫助過的人,他們有跟哈德蘇一樣的流浪漢,有一些無家可歸的孩子,還有幾位娼妓,眼下他們都過上了正常的生活,有幾位在法斯城裡還有了產業。”
“現在,我想問左側的各位,你們是否願意原諒哈德蘇。”神父說道,“哈德蘇用他的善行與死亡對他犯下的錯懺悔,我想問,你們是否認可他功過相抵。”
亞諾看了看身後的人,那裡坐著的有沃康村的代表以及因為哈德蘇的欺騙失去了許多資產的人。不過其中大部分都是達官貴人,並不缺錢,只是被哈德蘇騙得屬實有點多。真正貧窮的只有沃康村的那些。
亞諾跟博林對視一眼,都對著對方點了點頭。
斯蘭德看到這一幕,嘆了口氣,舉起右手說道:“我作為我方代表,認可哈德蘇功過相抵,願意原諒他的惡行。”
神父點了點頭,又看向右邊的人說道:“我想問右側曾經受到哈德蘇恩惠的人,你們是否願意接受哈德蘇是個罪犯,接受他曾經犯下的罪行。”
代表是啤酒商店的老闆,他舉起右手說道:“我們願意。”
“看來大家都重新認識了哈德蘇先生。”神父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希望大家都永遠銘記這個對法斯城有著巨大影響的流浪者,他是許多人的仇人,也是許多人的恩人。現在,默哀。”
在場的所有人都閉上了雙眼,放空心神,靜靜等待著。
亞諾聽見有人在輕輕哭泣,似乎是自己身後,也或許是右邊的人,也或許兩邊都有。
亞諾只覺得胸口悶悶的,沒有預想中的暢快。
這個答案他在三天前的那個晚上就得出了,只是沒想到哈德蘇的死對他的影響會比想象中更大些。
亞諾覺得有點悲傷,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攤開手撫摸掌心,那裡有一條傷疤,是哈德蘇用刀子在他手上劃下的。
“請睜眼。”神父說道。
眾人都睜開了眼,相互看了看,都嘆了口氣,然後顯露出笑容。
“追悼會結束了,請大家有序離場。”神父說道,“願各位平安喜樂,上帝與您同在。”
亞諾站起身來,率先向外走去。
教堂外的陽光明媚,亞諾不得不用手擋住,眯起眼睛。
“你怎麼哭了?”斯蘭德跟上來問道。
亞諾這才發現自己臉上有兩行淚水。他愣了一下,拿出溼巾擦拭。
“我不知道,可能是一個永遠沒了一個對手吧。”亞諾說道。
斯蘭德不知道亞諾怎麼想,就好像自己也沒有那麼開心。
他問道:“哈德蘇怎麼死的,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亞諾說道,“我是和你一起知道的。”
啤酒店老闆也走到兩人身旁,聽到他們問起這事,自己趕緊插了一嘴:“我知道,我知道啊!”
亞諾和斯蘭德轉頭盯著啤酒店老闆,目光如炬。
“說。”亞諾說道。
“跟我來。”斯蘭德則是抓著啤酒店老闆的手就往一旁的飯店走去。
斯蘭德問老闆要了個包廂,帶著亞諾和啤酒店老闆就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