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夏風的問話,閻學勤很是沉默了一會兒,良久,他喃喃自語道: “當初把我舅舅放走的時候,我上高中,因為這件事,姥姥姥爺,幾個舅舅和姨都對我恨之入骨,甚至我的母親都動手打了我。” 談起往事,閻學勤眼中含著淚花:“本來我有希望考上大學,可惜這麼一鬧,別說上大學了,連每天回家都成了奢侈。” 夏風皺了皺眉:“你姓閻,跟楊家有什麼關係?你父親呢?” 閻學勤苦笑一下:“夏先生,我姓閻,這個姓在晉省代表著什麼你知道嗎?” 夏風搖了搖頭,他還真不知道。 “閻錫山統治山西幾十年,我父親一族作為遠親,沒享受到一點好處,反倒是跟著受了幾十年的罪。” 夏風恍然大悟,原來根子在這裡,但這跟他父親有什麼關係。 “幾十年的鬥爭,使閻家人都謹小慎微,輕易不敢越雷池一步,要不是楊家當時也窮,我母親不會嫁給我父親。” 夏風頓時就明白了,當時兩個窮人家的孩子結親,誰知後來楊家發達了,閻家的人在家裡要是還有地位,那就沒天理了。 “你父親說了不算?不敢管?” “不是不敢管,而是不打算管,好不容易有個發財的機會,他也不願意放過,閻家也是苦怕了。” 夏風追問道:“你家幾個孩子?” “我還有一個弟弟,初中畢業就去了舅舅的公司,現在是什麼總經理助理,掙不少錢。” 夏風苦笑道:“你這個大兒子反倒被放棄了。” 閻學勤長出一口氣:“也不算是放棄,我是自願放逐的,中專一畢業我就去縣裡考民辦教師,然後就來到這裡。” 他一回頭看著自己的媳婦:“我還算不錯了,生活是有點艱苦,但有秀麗跟著我,我也知足了。” 四目相對,很是撒了一把狗糧。 夏風看了一眼閻學勤的媳婦,他猛然發現,女人雖然穿的很多,但似乎已經懷孕了,夏風沒結過婚,對這種事情不是很敏感。 “夏先生,我二舅現在什麼狀況?” “精神還是很好,就是身體有點消瘦,不過醫生說了,這種病發病很快...” 閻學勤有點焦急,他回頭看了一眼媳婦,女人也是猶豫,囁嚅道: “馬上就要過年了,你現在走,過年能回來嗎?” 閻學勤說道:“不行你就回孃家住,我二舅現在這個樣,身邊沒人不行。” 女人想反駁,但當著客人還不好開口。 夏風看出了兩口子的窘態,就說道:“我今天不走了,一會兒找個旅館住下,你們最好先商量一下。” 閻學勤苦笑道:“這裡哪有旅館啊,最近的鎮子都在三十里開外。” 他回頭對女人說道:“你去把廂房收拾一下,讓夏先生住在那兒吧。” 女人答應一聲出去了。 閻學勤笑道:“我是因禍得福,來到張灣村當民辦教師,誰知人長的不怎麼樣,卻被村長家的閨女看上了。” 他一指屋外:“這個莊子大多姓張,叫張灣村,很久遠的時候,這裡是古戰場,據說楊家將還在這裡打過仗。” 夏風說道:“地處偏遠苦寒之地,這地方民風一定很彪悍。” 閻學勤道:“那倒是,張灣村一直有習武的風俗,不過我是不會。” 他問道:“夏風,我們倆年紀差不多吧,我今年二十三。” 夏風道:“我比你大一歲。” “你是怎麼認識我二舅的。” 夏風嘆了口氣,就把自己跟楊志勝做鄰居的事情說了一遍,不過他隻字未提做生意的事情。 最後,夏風誠懇地說道: “學勤,楊哥就是我親大哥,養老送終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這次來我能找到你們最好,不讓楊哥有最後一絲遺憾。如果找不到,披麻戴孝的就是我。” 閻學勤站起來深深給夏風鞠了一躬:“謝謝你夏先生,您和二舅萍水相逢,您能做到這點,我閻學勤感激不盡。” 夏風一把把閻學勤拉住:“一家人別說兩家話,你年紀輕輕就那麼有擔待,我得向你學習。” 閻學勤說道:“夏先生...” 夏風一擺手:“叫我夏哥吧,叫夏風也行,我們各論各的。” “夏哥,您是遠道來的客人,晚上我們燉點羊肉喝點燒刀子,去去寒。” 夏風剛要拒絕,大門一開,一箇中年人走了進來,後面跟著閻學勤的媳婦。 閻學勤一見對方連忙站起來問候道: “爸,您怎麼來了?” 夏風知道這位一定是村長了,閻學勤的老丈人,他站起來說道: “您好,我叫夏風,是學勤的親戚。” 中年人用審視的眼光看著夏風: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夏風笑道:“學勤的地址是楊哥給我的,您可以打電話證實一下。” 中年人回頭看了一眼閻學勤,閻學勤說道:“爸,夏哥沒問題,他知道很多二舅的事情。” 幾個人坐下,夏風就把如何認識楊志勝的過程又講了一遍。 聽完夏風的敘述,村長這才放下心來。 夏風人長得帥氣陽光,不像是個有心機的壞人,村長對自己看人的眼光還是很自信的。 夏風說道:“老叔,我跟楊哥一見如故,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