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西北的黃土真給夏風上了一課,長途汽車行駛在黃土高原上,一眼望去,滿眼都是荒涼。 現在是冬季,大雪覆蓋在黃土上,倒是沒有多少灰塵,不過一眼望不到邊的綿延丘陵,訴說著千百年來世事的變遷。 坐了兩個小時的長途汽車才到了縣城,夏風下車一打聽,這裡距離他要去的村莊還需要三個小時。 夏風有點欲哭無淚,他沒想到閻學勤待的地方這麼偏遠,他實在不想等班車,只好僱了一輛計程車,直奔目的地。 汽車開的很快,將近兩個小時,汽車停在村口,夏風付完賬,一個人揹著雙肩包,漫步往村子裡面走。 看得出來,這個村子很窮,房子基本都是黃泥做成的土坯房,不遠的山腳下,似乎還有窯洞。 村子裡靜悄悄的,只有路邊有幾個上了年紀的人在曬太陽聊天,夏風過去打聽了一下。 他有點鬱悶,這地方人的口音有點重,聽不太明白,連說帶比劃,費了好大得勁才打聽到閻學勤的住處。 沿著老人指的路線,夏風左拐右拐,這才來到一個院落前,半人高的土坯牆,一眼就能看見院子裡面的情況。 院子裡很整潔,除了一堆燒火用的煤炭,還有一些農具。 夏風推開院子,剛走進去幾步,正房大門一開,一個農家媳婦推門出來,夏風站住腳步,抬頭看著對方。 “請問這是閻學勤的家嗎?” 農家女子警惕的眼神看了夏風一眼: “你好,我是閻學勤的媳婦,你找他有什麼事?” 夏風沒想到閻學勤已經結婚了,按照楊志勝說的,閻學勤跟自己的年紀相仿。 “你好,我是從南方來的,我是閻學勤的遠房兄弟,這是我第一次回來。” 夏風站著沒動,他看得出來,閻學勤沒在家,女子一聽是閻學勤的遠房親戚,就笑著說道: “學勤還在學校,馬上就要回來了,您進屋裡等他一會兒吧,外邊冷。” 夏風擺擺手說:“學校在哪兒?我過去找他吧。” 女子只好說道:“離這裡不遠,我指給你看。” 她邁步剛要往外走,牆外傳來說話聲: “秀麗,誰來了?” 女子趕緊說道:“學勤,這個人找你,說是你的親戚。” 閻學勤邁步走進自家大院,他狐疑地看著夏風: “您是哪位?” 夏風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跟自己確實年齡相仿,個子沒有自己高,身體單薄了點,不過兩個眼睛卻炯炯有神。 身上穿著厚厚的軍大衣,看那樣子已經很多年了。 “閻先生,我是受人之託過來看你,對方姓楊。” “姓楊?” 閻學勤狐疑地看著夏風,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猛地,他上前幾步,低聲問道:“你說的是我...” 夏風擺了擺手:“閻先生,最好找個地方詳談,此事還得保密。” “對對,趕緊進屋。” 閻學勤手忙腳亂,他回頭對媳婦說道: “秀麗,趕緊沏茶,洗點水果,這是我的親戚。” 夏風被讓進了屋裡,房間裡很簡陋,傢俱,電視似乎都有了年頭。 坐在床邊,接過熱茶,夏風小心的喝了兩口,這次感到一絲暖意,剛才在外邊不過待了十幾分鍾,幾乎被凍了個透心涼。 西北的冬天,說能凍死人絕對不假。 閻學勤眼睛緊緊盯著夏風,一句話也沒問。 放下茶杯,夏風說道:“我叫夏風,魯省人,從滇省瑞寧過來。” “瑞寧?” 閻學勤自言自語道:“那應該是滇緬邊境了,西南最大的口岸。” 夏風一愣,他沒想到閻學勤對瑞寧這麼熟悉。 閻學勤笑了:“我自小就喜歡地理,可惜考上了中專,沒有地理專業。” 他想問還有點不敢,夏風笑道:“我管他叫哥,你別介意。” 閻學勤擺了擺手:“您快點告訴我他現在什麼情況?” 夏風嘆了口氣:“他現在情況不好,得了癌症,醫生說只有三個月時間了。” 閻學勤瞪大眼睛看著夏風,半天沒說話。 過了良久,他悠悠說道:“積鬱成疾,遇到這麼大的劫難,二舅沒能躲過去啊。” 閻學勤眼中含著淚花說道:“我能過去看看他嗎?” “夏先生,我從小就崇拜二舅,他考上大學,我就拼命讀書,也想上大學,可我太笨,只考上了中專。” 他落寞地說道:“我沒想到楊家的人這麼無情。” “學勤,我這次來有幾個目的,一個是找到你,把楊哥的情況跟你說一聲,如果方便,您可以去看看他,費用我來負責。” “第二,我要找到楊家嫂子,你知道她在哪兒嗎?” 屋裡的氣氛很壓抑,閻學勤不說話,他的媳婦一臉驚慌地看著丈夫,夏風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他在等著閻學勤消化這些驚人的資訊。 “楊家的人也在找他,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一直沒有放棄。”閻學勤低沉地說道: “有幾個企業楊家的人拿不到,不過都不大。” 閻學勤答非所問地說道:“我現在很少過去了。” 閻學勤苦笑道:“過去也不受待見,冷嘲熱諷少不了。” 閻學勤的媳婦開口說道:“學勤,你別難過,我們就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