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實在太難走了。 路窄不說,到處都是坑坑窪窪,吉普車猶如驚濤駭浪中的小船,前後左右不停地搖擺。 而且坡度陡,車再破點,馬達不時發出歇斯底里的嘶吼聲,李俊海坐在車上,時刻擔心車別壞在半路上。 老刀也被顛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他強撐著說道: “看著走私掙錢,這活兒也不好乾啊,就這破路,走一回人就顛散架子了。” 李俊海問道:“走私的都用汽車嗎?這路也太難走了。” 老刀說道:“現在還有用馬幫的,尤其是販毒的,汽車太顯眼,不安全。” 李俊海頓時警覺起來:“這條路也販毒的?” “當然了,只要是小路,基本都有販毒的,不過他們很少惹事,除非碰上黑吃黑的,他們會往死裡幹,一般人還真惹不起。” 李俊海問道:“刀哥,你吸過毒嗎?” “當然吸過了,不過那時候毒品純度不夠,一兩次不上癮,像現在那種四號,吸一次就交代了。” 老刀感嘆道:“我跟你說,俊海,在緬北,寧可去殺人放火劫財,也不能販毒。” “為什麼?” “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的。” 老刀解釋說:“販毒的是十個裡面有九個半自己也吸,人只要一吸毒,這輩子就完了,想戒掉,比登天還難。” 鄭雲問道:“販毒很賺錢嗎?” 老刀回頭看了一眼年輕人:“那不叫賺錢,叫搶錢,你運十次,折了九次,只要有一次成功,你還能賺大錢。” “在緬北,罌粟就是地裡長的,基本沒有成本,現在提煉技術也厲害,運出去就是百倍的利潤。” 他又說道:“販毒的幾乎沒有善終的,除非你能成為頂級大佬,但整個緬北,也沒有幾個人。” 李俊海笑道:“坤沙的結局就挺好。” 坤沙在六七十年代,是蜚聲全球的毒品大王,當時他幾乎壟斷了全球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毒品交易。國際社會欲殺之而後快。 後來他向軍政府投降,被軍政府圈養,自然死亡。 老刀說:“那是個明白人,掙再多錢也沒用,不如花錢買個善終,從他以後,再沒人走他那條路。” 李俊海笑道:“現在都是民族自治,不販毒。” 老刀哈哈大笑,這種掛羊頭賣狗肉的買賣,緬北大佬們玩的爐火純青。 邊說話邊往前走,時間還過得快一點,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汽車剛剛翻過一個山樑,司機跟老刀說了句什麼,老刀點了點頭,他回身對李俊海說道: “現在已經進了內地,下山就是弄巴村了。” 李俊海說道:“慢點往前開,快到村子的時候,找個地方我們藏起來。” 老刀說:“多往前靠靠,爭取手機有訊號。” 李俊海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六點多了,再過一個小時天就亮了,如果不出意外,夏風他們應該也啟動了。” 這一路上,幾個人都朝著窗外檢視,希望能找到夏風他們的車,可惜外邊黑乎乎的,除了大樹的影子,什麼都沒看見。 車停在一個樹林裡,這裡距離村莊還有幾百米,手機訊號時有時無,李俊海試著打了一下夏風的電話,對方還是不在服務區。 李俊海對幾個人說道:“你們休息一會兒,我到路邊等著。” 說完,他徑直走到路邊,找了一個突兀的大石頭,一屁股坐在上面。 望著來路,李俊海心裡焦躁不安,現在他有點害怕,要是夏風不走回頭路,這一晚上算是白折騰了。 現在正在打仗,散兵遊勇遍地都是,夏風幾個人還沒武器,真上了滇緬公路,那幾個檢查站他們就絕對過不去。 檢查站人倒是不多,也就十幾個士兵,但機槍衝鋒槍都有,到了那個時候,你會啥武功都白搭。 這個時候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 夜風習習,不是很冷,皎潔的月光之下,李俊海猶如雕塑一樣,靜靜地坐在石頭上,一動不動。 老刀慢慢地走過來,李俊海問道:“刀哥,你沒睡會兒?” “年紀大了,睡不著。”老刀坐在李俊海的邊上: “如果不出意外,他們應該在天剛亮的時候到這裡。” 李俊海現在明顯信心不足:“我擔心他們不走這條路。” 老刀笑了:“別緊張,緬甸公路他們指定沒去,那就剩下這一條路了。” 李俊海問道:“刀哥,你說那些人會不會也回頭?” 老刀一怔,眉頭緊蹙道:“還真有這個可能,找不到夏總,他們一定會懷疑夏總藏起來了。” 李俊海問道:“他們什麼時間能發現?” 老刀說:“到了最近的檢查站,一打聽就知道了。” 他馬上起身,邊走邊說道:“我去問問司機,從那個檢查站到這裡需要多長時間。” 李俊海坐著沒動。 過了幾分鐘,老刀走過來說道:“從最近的檢查站到這裡需要兩個多小時,剛才我算了一下,如果他們不耽誤時間,應該在八點左右回到這裡。” 李俊海看了一眼手錶:“現在是七點二十,還有四十分鐘。” 老刀懊惱地說:“剛才大意了,應該給檢查點錢,讓他們報個假情報。” 李俊海安慰道:“刀哥,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