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商販艱難地說道:“老張死了,大老趙進去了,小寧在鵬城做保安,小楊還在工地打工…” 李俊海心情一下子不好了。 這些人都是自己的老鄉,通遼人,當年聽說鵬城發財機會多,這才結伴來到南國,現在卻物是人非了。 “老張怎麼死的?” “打架,捱了三刀,沒救過來…” 話音未落,一輛汽車猛地停在了兩個人身邊,一個人探頭喊道: “三驢子,給我拿兩個西瓜,放後座上。” 李俊海猛地一回身,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男人,開著一輛破舊的轎車,胳膊伏在車玻璃上。 “張祥,是你嗎?”李俊海問道。 張祥正等著三驢子往車上裝西瓜,猛然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不由得驚叫道: “李俊海,你還敢來坪洲?” 李俊海獰笑一聲:“我來了,你準備把我怎麼辦?” 說著他朝著對方走去,張祥神色有點慌張,他一縮頭,腳踩油門,一溜煙兒地跑了。 李俊海望著車背景,半天沒說話。 中年商販說道:“他們幾個在鵬城待不下去了,這才來坪洲開了一個物流公司,給人家配貨,自己也買了幾輛舊車。” “鄭曉勇是他們的頭兒?” 中年商販點點頭:“李俊海,你還年輕,犯不著跟他們較勁。” 李俊海說道:“我是路過這裡,碰巧遇上了你們,都是過去的恩怨了,我沒心思跟他們鬥。” 中年商販笑道:“張祥還是那麼怕你,那一刀把他嚇破膽了。” 李俊海不想提起以前的事,他說道: “我這兩天就走了,你多保重。” 說完,他轉身穿過馬路,見夏風等著他,笑道: “碰上一個當年的工友,聊了兩句。” 夏風玩笑道:“你沒跟對方說你剛掙了一大筆錢?” 李俊海搖搖頭,一臉的落寞。 夏風猛然覺得自己失言了,他拍了拍李俊海的肩膀:、 “別想得太多,人生境遇不如意十之八九,放開點心懷。” 李俊海不滿地說:“別跟我說我聽不懂的話,我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 夏風笑道:“我馬上給楊哥打電話,讓他趕緊分紅,見到錢你指定就舒服了。” 李俊海知道對方在開導自己,就說: “沒事了,趕緊回去休息。” 兩個人走進賓館。 讓李俊海沒想到的是,不遠處,那輛破舊的桑塔納停在路邊,張祥躲在電線杆子邊看著兩個人,等人進了賓館,他才啟動汽車,又來到中年商販的攤兒前。 “三驢子,李俊海怎麼找到你的?” 中年商販一臉迷茫:“我哪知道怎麼找到的?他說他是路過,還嚇得我夠嗆,我欠他八百塊錢還沒還呢?” 張祥不耐煩的說:“他是住對面的賓館嗎?” “不知道!”中年商販舔了舔乾枯的嘴唇: “這家賓館老貴了,聽說得六七百一天,李俊海這是發大財了。” 張祥想了一下說道:“你幫我盯著點,如果他再找你,趕緊給我打電話。” 說完,西瓜也不要了,開上車就走。 中年商販望著張祥的背景,心裡有點發毛: 這是又要打架啊? 鄭曉勇當年領著幾個手腳不乾淨的同鄉在工地幹活,張祥偷了李俊海他們班組的東西,結果李俊海幾個人被老闆每人罰款一千,氣的李俊海找張祥理論。 兩個人越說越氣,李俊海掏出懷裡的小刀,一下子就扎進張翔的肚子裡,好在沒傷到內臟,但血流了不少,嚇得張祥以為要死了。 後來,鄭曉勇領著幾個人把李俊海一頓暴打,算是給張祥報了仇。 過了不長時間,警察突然上門,把鄭曉勇一夥人全部抓走,連帶著收廢品的店老闆都被抓了。 這些人倒是沒什麼大惡,就是小偷小摸,而且專偷工地,最終鄭曉勇被判了兩年,其他人也被判了一年幾個月不等。 等這些人出來,瘋狂地找李俊海,他們一致認定是李俊海告的密。 李俊海在他們被抓不久,就離職走了,誰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這已經是四五年前的事了。 中年商販看著對面巍峨的大樓,心中既有一絲羨慕,無論是鄭曉勇,還是李俊海,現在混得都比他好。 他還有一點點嫉妒,希望他們打起來,反正自己不傷一根毫毛。 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夜幕降臨,街上到處都是三五成群行人,有為生存還在奔忙的,有吆五喝六準備吃飯的,坪洲經濟發達,飯店酒店到處都是,街邊燒烤濃煙滾滾,好一派祥和景象。 夏風和李俊海走出賓館,揮手打了一輛計程車,晚上要喝酒,夏風就沒敢開車。 本來陳總要過來接他們倆,夏風再三拒絕了,自己是晚輩,陳總請吃飯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陳總定的地方叫豬肉婆私房菜,很怪的一個名字,夏風和李俊海兩個人是北方人,對南方的菜系說不上喜歡,但也不討厭。 望著窗外霓虹閃爍,人流不息,夏風感嘆道: “瑞寧比這裡最少差十年。” “等你到了羊城,你才會明白什麼是繁華。”李俊海終於找到了夏風的弱點,這小子去的地方沒自己多。 “嘿嘿,我是土包子進城,行了吧?” 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