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之子啊……仁王開始回憶有關這一部分的記載,相傳,紅葉在被逐出平安京之後,在路上誕下一子,後來,她將這個孩子送給了一個山姥。
山姥在紅葉走後,把這個孩子帶回足柄山養育,取名為“金太郎”,金太郎天生力大無窮,又因自小與山中的野獸作伴、和大熊相撲為戲,使得他的性情格外奔放。
後來,源經基的孫子源賴光,途徑足柄山,發現了金太郎,被他的實力吸引,將他帶回源家收為家臣,並賜名“坂田金時”。
回想完這些,一個乍一聽十分荒唐但細想又格外合理的人選,出現在了仁王腦海——那個擁有著能把高爾夫球杆掰彎的力氣、從靜岡縣一路跑步跑到東京去的體力的關西超級新星,遠山金太郎。
而且除了這一身怪力,遠山金太郎急躁熱情、天真單純的性情,也與那位“金太郎”十分吻合,最關鍵的是,遠山金太郎這“金太郎”的名字,都明晃晃擺這了,叫仁王怎麼忽視得掉?
也許是仁王沉默了太久,平等院遂問道:“你是想到了什麼嗎?”
“沒錯,我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極大的人。”
“嗯哼哼?”觀月沒想到這麼困難的事竟然有望輕鬆解決。
“哦?他,或者她,在哪?”
“彆著急,”仁王並不確定紅葉尋找到自己的孩子後會不會做出什麼衝動的舉動,為了保證那孩子的生活不被影響,他必須先讓紅葉給他一個保證,“紅葉女士,你應該理解,除非是帶著記憶重生,否則嚴格來說,轉世之後的人與前一世的人並不能算是同一個人。你的孩子也是一樣,這一世的他,有他這一世的父母朋友,你作為他幾百上千年前的母親,本不該與他產生牽扯。所以你必須承諾我,不會破壞他現在的生活,否則我是不可能幫你找到那個孩子的。”
“你倒是大膽,還敢叫本王給你做出承諾。”紅葉的身影閃現到仁王的身後,冰涼的扇骨就這樣抵在了仁王的喉結之上。
“你要幹什麼?!”平等院立刻抽出手中的寶劍對準了紅葉。
“小東西,就憑你的速度,本王若真的動手,你朋友現在恐怕已經人頭落地了。”
小東西……
仁王的臉瞬間皺成一團,他實在無法接受這三個字放在平等院身上。
“紅葉女士,”仁王抬手扒開了紅葉扣在自己肩上的左手,“你好歹是有夫之婦,後來又是有婦之夫,我還是個黃花美少年呢,咱們太親密不太好,來——鬆開,對,就是這樣。”
“不是人類,膽子就是大。”紅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輕輕扇動扇子納涼,施施然回到了自己剛剛的座位重新落座。
平等院見她確實沒有動手的心思,也收回了劍,只不過這次他是一刻都不敢放鬆,死死盯住了紅葉。
“承諾嘛,給你也無妨。”
紅葉抬起左手輕輕撐住自己的半邊臉頰,身子也慵懶地順著座椅的弧度倚好,舉手投足,皆是現代人很難擁有的古色生香。
“千年前的我都能在誕下他後,親手把他交給一個山姥養育,千年後的我又能對他產生多麼大的感情呢。”
紅葉笑著,目光卻流露出幾分惆悵。
“只是……愛得也好、恨得也罷,本王曾經在乎的一切,早已如塵埃消散。除了那個孩子,本王再也感受不到這世間還有任何與我有關的東西,所以本王才想去見見那個孩子,權當是,給自己一個心理慰藉罷了。”
“好,紅葉女士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稍後我會聯絡我的上司,他們人多許可權高,能更快速地幫你找到那孩子的家庭住址,不過提前說好,我也就是一個猜測,並不確定我心裡想的那個人就是你的孩子,屆時如果不是他,我們再幫你重新找。”
“可以,本王本就沒想過你會在第一時間提供一個可能人選,所以這個開局,已經很不錯了。”
“嗯,紅葉女士能理解就好,那麼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你的遺體或者說織田信長的遺體,真的在庭院那棵楓樹下嗎?”
“遺體?”紅葉閃身,下一秒已經坐到了窗臺上,透過窗戶看向院落中的那棵巨大楓樹,“遺體沒有,但確實也有一些其他的東西存在。”
“比如?”
“我的心臟。”紅葉輕輕捂住自己的胸口,“或者說是織田信長的心臟,不過都一樣,我與他本質上是同一個人。”
“心臟……”仁王不自覺就想到了幸村剛寫完的白雪公主劇本,“所以那棵楓樹,是自你的心臟誕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