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都使既然有要事,必然是不能被外人聽去。” 謝霄士從座位上站起來,“我且先關上這精舍的門戶。” “也好。” 高飛點頭。 謝霄士走到精舍的門口,探頭向外張望了一番,見院子裡已經空無一人,於是,便關上了門。 姜海涯看向高飛,他的心中仍然十分感念高飛在竹林野肆出手救下他們五個人的性命,於是,便一臉鄭重地問道:“高都使有什麼要事,請儘管直說。” “姜老王爺,”高飛微皺著雙眉,看向姜海涯,“您老可能還不知道……大王已經薨逝了……” “什麼!?” 一聽這話,姜海涯不由地萬分震驚,“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高飛只好道:“這已經是十幾天之前的事情了。大王是被血族人派來的間諜用劇毒鶴頂紅殺死的……” 他口中的“大王”,指的自然就是上一任東夷王姜浩瀚,也就是姜海涯的親哥哥。畢竟,人們都不知道姜浩瀚已經死的訊息,都還以為他在深宮之中養傷。 姜海涯雖然身在控鶴門,於世外修仙,不沾染凡塵之氣,但是,姜浩瀚畢竟是他的一奶同胞的親哥哥,兒時的種種情景尚且歷歷在目,他怎能不情動於衷!? 他聽了高飛的話,心裡思想著種種前塵往事,兩行清淚便已經不由自主地從他的雙眼之中輕輕流出。 一時之間,姜海涯已經震驚到無以復加,頓時愣怔當場。 過了半晌,彷彿才回過神來。 “哥哥啊……” 姜海涯想要放聲哭泣,但是,又不願在眾人面前失態,只是任由眼淚流下,“……哥哥一輩子為國征戰,自從少年之時,他便有馬革裹屍、戰死沙場的豪情和血性,沒有想到最後卻死於宵小之手。唉……” 高飛也嘆了一口氣,便將姜浩瀚遇到竹夫人的前前後後,跟姜海涯等五人又詳細說了一遍。 “……直到現在,先王的葬禮仍然沒有舉行。為的就是怕東夷國內部出現動亂……” 高飛最後說道。 姜海涯聽完高飛的講述,默默地點了點頭,嘆氣道:“……暫時封鎖哥哥薨逝的訊息是對的。我的這個大侄子姜延義啊,重文治而輕武功。在東夷國這樣的四戰之地,肯定是行不通的。他不是我的二侄子姜延智的對手……” 高飛嘆了口氣,默默地又道:“先王臨死之時,我和父親都在他的虎榻之前,拜受了他的顧命。雖然我和父親全力支援如今的大王親政,但是仍然感到智謀之不足,幕僚不夠用。大王面對如今的局勢,也常常有無力掌控之感。因為接下來,他所要面對的,都是他的親兄弟們……種種情感的羈絆,宗室的掣肘,讓大王計無所施,無可奈何。急需足智多謀之能人志士前來顧問輔佐……” 他這麼一說,姜海涯等五人已經大體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五個人互相對視了幾眼,透過彼此的眼神交流了一下。 最後,由高士及開口問道:“高都使的意思是,讓我們五個人擔任大王的幕僚顧問?” 高飛急忙點了點頭,道:“正有此意。不知道五位師兄可有意向?” 姜海涯仍然默不作聲。 他要聽一聽其他四個人的表態。 謝霄士沉吟著道:“高都使,我們五個人都只是會修仙而已,哪裡懂得什麼軍國大事?讓我們在王宮中以備顧問,未免太高看我們了。” 五個人中最年輕的蕭若乾,只有二十來歲,也道:“高都使,我們五個人恐怕真的沒有那般經天緯地之才,可以輔佐大王,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高士及和國人鋒聽了他們兩個人的話,也默默地點了點頭。 姜海涯仍然默不作聲,也沒有任何動作,似乎仍然在沉吟。 高飛其實也早就知道他們五個人志不在霄漢,心只向太虛。 但是,他們五個人的背景實在是太豪橫了,是很值得拉攏的物件。 哪怕是他們進入東夷王宮武毅殿之後,一言不發,也足以給人一種東夷王姜延義得到五大世家豪族支援的假象。 琅琊姜氏,青城謝氏,蘭陵蕭氏,平城高氏,營城國氏,再加上費城大野氏,鎮海王氏,這東夷國境內的七大世家豪族,如果一致支援東夷王姜延義的話,那麼,至少在政治形勢上便是極為有利的。 所謂的政治,不過是朋友多多的,敵人少少的。儘量地爭取到儘可能多的人的支援,就是政治上的勝利。 除了世家豪族在政治上的支援,更有幾十萬東夷軍在軍事上的支援,這樣一來,任何人想要將東夷王姜延義從王座之上拉下來,就要費盡心思了。 “五位師兄,”高飛一臉鄭重之色,“何必如此妄自菲薄!?諸位皆是出身東夷國的世家豪族,從小的見識便與寒門士族完全不同,吃的,喝的,玩的,耳朵聽到的話,眼睛看到的,心裡感受到的,無一不在時刻薰陶著諸位。在這樣的成長環境之中,諸位必然都是心思百竅百靈的人中俊傑。諸位不願意戮力王室,只不過是怕思慮過甚,太多麻煩罷了。哪有在西天柱山上,控鶴門中,坐忘凝神,觀看雲起日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