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以來,言御每晚都睡得不安穩,夢中同伴總會聲厲色厲的跟他說。
‘為什麼不給我們報仇!’
‘阿御,我好疼啊。’
‘我的靈魂不得安息,阿御,都是你的錯!’
‘我的愛人在等著我,幫我報仇,讓我回到母樹吧。’
‘阿御!殺光他們!殺光他們!’
這些充滿恨意的話語時時刻刻的刺激著言御,讓他倍感煎熬。此時,看著費洛海斯的頭就這麼靜靜的滾在地上。那些死不瞑目的靈魂,彷彿真的離他而去了。
應該,回家了吧。
言御背對著許意笙,導致許意笙看不清言御臉上的情緒,虛弱的聲音響起,“是不是害怕?怕的話,我可以抱抱你哦。”
話剛說完,許意笙就感受到腰間傳來的大力。看上去沒什麼力氣的雙臂,此刻竟有種要把人活活勒死的力度。
許意笙喘著粗氣說道:“松,鬆開點!”
言御把頭埋進許意笙的肩上,鬆了鬆手上的勁。不管這個人想做什麼。想達到任何目的。他都不在意了。
就這樣跟著他吧,感謝他拯救自己。感謝他釋放自己的靈魂。
“許意笙,謝謝你。”言御啞著嗓子說出感謝。
可是這句話許意笙沒聽到。他硬撐著回來,已經虛弱極了。剛才被言御抱住,溫暖熟悉的懷抱讓他一下子就昏睡過去。
遲遲沒得到回應的言御才察覺不對,低頭一看,懷裡的人軟趴趴的癱在他身上。言御肉眼可見的慌張起來,仔細檢視後還有呼吸,鬆了口氣。
“咚咚咚”
“在嗎?”門口傳來萊特的聲音。
言御看了看懷裡的許意笙,有些不想放手,張嘴回道:“六長老不在。”
結果萊特聽到回應直接開門走了進來。“教廷的人說看見他.....”話說到一半看見眼前的景象怔住了。“你們?”
言御眉眼微低,臉色陰沉下來。“你聽不懂話嗎?”
萊特臉色變了又變,“打擾了。我明天再來。”
直到走後,萊特腦子裡還是剛才兩人抱在一起的畫面。以及言御那句佔有慾十足的話。
房間裡,言御將人抱起,緩步走到臥房,輕輕地將許意笙放在榻上。而言御自己,則坐在榻邊,不知在想些什麼。
許意笙這一睡就睡了一個星期。
萊特每次來都看見言御臭著一張臉,活像個怨婦。
抓住他就問許意笙什麼時候會醒。要不是看在許意笙很在意這個人,萊特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
第一天。
“什麼時候能醒?”言御語氣有些冷淡的問。
“不知道。”萊特簡潔的回答讓言御不是很滿意,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第二天。
“還沒醒,你想想辦法。”許意笙睡了整整兩天,言御開始著急,見到萊特就抓住他,一副你不讓他醒來就別走的架勢。
“你放手。”萊特言簡意賅,“我沒辦法。去找藥劑師。”
話雖如此,許意笙叮囑過他,這裡有大魔導師,不讓他出去走。被發現會很麻煩。言御焦躁不安。
第三天。
“還沒醒?”萊特有些意外的問道。
“嗯。”言御看著許意笙的雙眼漸漸泛紅,氣氛一瞬間沉默下來。
第四天。
“我要出去找藥劑師。麻煩你照看一下六長老。”言御語氣焦急,他已經等不下去了。
“不行。今天教廷來了很多人。”萊特攔住言御,不贊同的說道。“我一會就要走,不能留在這。”要是教廷的人知道自己私下跟許意笙有聯絡,會將兩個人都關起來的。
言御瞪著萊特,低吼出聲。“你就看著他這樣一直昏睡嗎?”
萊特別過臉,不去看躺著的許意笙,也不看憤怒的言御。“我去找些藥劑。但是不能帶人進來。”
言御冷靜下來,他也明白,可是他,太擔心了。
煎熬的心情讓言御開始責怪自己,要不是自己這樣沒用!要不是他去幫自己報仇!不會變成這樣。
第五天。
“怎麼回事?為什麼一點效果都沒有?”言御喂許意笙喝下藥劑後,觀察許久,發現沒有任何清醒的跡象。有些崩潰的抓著萊特的胳膊追問。
萊特也有點慌了,自己的命還握在許意笙手裡。要是他不醒,他該怎麼辦。
第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