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沒有說自己那段時間是怎麼過來的。只一句輕描淡寫的說道:“都過去了。”
言御有些沉默。聽奶奶講述的時候,他也聽到了旁邊小姑娘和許意笙的對話。
“媽媽討厭姥姥,不照顧姥姥,姥姥不肯回鄉下,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能去投胎,我去投胎了,就真的沒人能照顧姥姥了。”
小姑娘抽泣的說著。
言御食之無味的吃了幾口小龍蝦,抬眼,就看見姥姥在一個一個仔細的剝著小龍蝦肉,放在小碗裡,粗略看去,剝了能有十幾個。
“奶奶,您不吃嗎?”言御疑惑的問。
奶奶好像沒聽到言御的話一般,只低著頭,沉默的剝蝦。
“我啊,最近總能看到乖乖,她跟我說了好多好多的話。跟我說她想吃我做的小龍蝦了。這不,撿了好幾天瓶子才準備去超市看看。還是買不起。”
“不知道乖乖有沒有怪姥姥,小龍蝦做好了,她怎麼還不來呢。”
姥姥的話讓還在一邊哭泣的小君止住了哭聲。抹了抹臉上的眼淚,跑到姥姥身邊,貪婪的吸食著碗裡的龍蝦肉。
小君忍著眼淚,撒嬌般的說道:“姥姥,我吃光了,真好吃,小君最喜歡吃姥姥做的小龍蝦了。”
在一邊的言御卻皺起了眉,活人見到鬼的機率不小,但一般發生,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擔憂的看著還在剝小龍蝦的姥姥。
姥姥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我還聽到乖乖說,她很擔心我。要我去找她媽媽。還說她媽媽不會怪我的。”
頓了一下,姥姥聲音有些哽咽,“可,我怪自己啊,都是我的錯啊。我幹嘛要把乖乖一個人放在醫院啊。她那麼小,她該多害怕啊。”
姥姥的聲音越來越大,彷彿在質問當初的自己,在不停責怪那個什麼都沒做好的自己。
小君在一旁急的跺腳,嘴上不斷說著,“不怪姥姥,不是姥姥的錯。是小君沒有乖,不怪姥姥。”
言御第一次如此直觀的感受到人與人之間的牽絆。神情有些動容。
姥姥把頭埋進胳膊裡,放聲哭了一陣,再抬起頭,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
“娃娃,奶奶謝謝你了。”說完,關上了房門。將言御擋在了外面。“回去吧,奶奶先休息了。”
回去的路上,氣氛有些低迷。專業陪哭崽許意笙現在還沒整理好情緒。
而言御也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三天後,言御接到了警局的電話,才知道小君的姥姥,在他們離開後,就去世了。
叫言御去過去問話。
法醫鑑定是自然死亡,叫言御過去,也不過是例行公事。
沒多久,言御就從警局走了出來。
旁邊有準備下班的小警員,湊在一起聊天。
“那個方秋蘭真不是個東西。自己親媽都不管。”
“別說親媽了,之前她親閨女出事,也是我們這處理的。當場就把她媽推搡倒了,後來也沒管她媽,自己就走了。她媽還是在我們這醒了後自己走的。”
“真不知道這人....”
剩下的言御沒聽,已經走遠了。
口袋裡的許意笙察覺到言御的心情不好,釋放著能量企圖安慰言御。
言御用手按了按左胸的口袋,輕聲說道:“我沒事。”
不知何時,言御已經將許意笙放在了緊貼胸口的位置。
回到宿舍,沒有看到周旭。兩人這段時間的作息,在周旭的刻意中,完美的避開了。
就在言御和許意笙以為,最近都會風平浪靜的時候,許意笙身上的煞氣,又重了幾分。
一下就將本不精神的許意笙壓垮,意識逐漸消沉下去。
言御第一時間聯絡了張國平,兩人在校外會合。
“你最近跟著鄭儲,有什麼發現嗎?”言御開門見山的問道。
張國平搖搖頭,“沒發現鄭儲跟正豐集團有什麼聯絡。更別說你給我看的那個季州了,壓根就沒見到過。”
張國平眼裡露出幾分不解,問道:“是不是,搞錯了?”
言御垂眸沉思,“不應該,這件事牽扯最多的,就是阿笙,而阿笙的另一半魂魄,就在季州手裡。這點絕對沒錯。”
張國平在一邊靜靜聽著,沒有打斷言御的自言自語。
“這樣,你摸準了鄭儲的行程了嗎?”言御問。
張國平立馬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