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心無雜念的相擁著,直到言御的情緒平復,輕輕的用手推了一下許意笙的腹部。
許意笙才依依不捨的鬆開手,引著言御躺在沙發上。
許意笙猶豫著開口:“我能問一下,你媽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你有這麼強的控制慾的嘛?”
言御順從的躺在沙發上,沒有絲毫猶豫,全盤托出道:“我爸媽離婚以後,她就開始對我管的越來越嚴。”
“一開始是嚴格控制我的作息,後來乾脆將我鎖在家裡。”
許意笙問:“幾歲的事?”
言御回答:“九歲。”
許意笙問道:“那你,是在那個時候,發現自己抗拒別人靠近的嘛?”
言御蹙起眉,似乎有點抗拒這個問題,卻還是緩緩說道:“對,那個時候,抗拒我爸,還有,另一個人的接觸。”
許意笙莫名開始心慌,有點不想繼續追問,可是職業習慣令他脫口問出:“為什麼?”
言御神情恍惚的回道:“我爸他,和那個人,滾在一起。”
許意笙腦袋嗡的一聲,越接觸就越覺得言御不是自閉症,原來,竟然是這樣。
一直以來最害怕的情況還是發生了,許意笙甚至來不及阻止言御接下來的話。
“他和那個男人,在我的鋼琴上,滾在一起!媽媽知道後,和他離婚,帶著我離開了那裡。”
“當時,我很害怕,我不敢發出聲音,我知道那個人在看著我。可是我動不了。”
言御眉頭越皺越深,紛雜的記憶似乎又將言御拉回到那個晚上。
夜裡,小言御起床喝水,隱約聽見樓下有聲音,好奇的小言御,輕手輕腳的推開門。
他想,大概是有小精靈不小心到家裡來了,不能嚇到小精靈,要輕一點,慢一點,不能被發現。
小小的言御還活在夢中的童話裡,不知道等待他的究竟是什麼。
小言御懷揣著興奮,格外小心的跟隨著聲音走到了琴房。
接著看到了他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一幕。
他的爸爸,此時正和一個人,在他的鋼琴上胡作非為。
爸爸身下的男人,雙眼正直勾勾的盯著小言御看。
男人看到小言御,明顯更興奮了,嘴角的弧度變大,聲音清晰的傳進小言御的耳朵裡。
“喜歡你,老公,你喜歡我嗎。”
小言御沒想到,自己爸爸的嘴裡會說出那種話。
“怎麼了,喜歡,我只喜歡你,你還不知道嗎。”
兩個人壓在小言御的鋼琴上放肆著,嘴上還說著挑逗淫邪的話語。
男人看向小言御的目光滿是挑釁。
小言御在他們的喘息聲裡回過神,他認出了那個男人,是爸爸前段時間資助的學生,他們,竟然,竟然在做這種事。
可是小言御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
事後小言御不記得怎麼回到房間的,第二天發了高燒,醒來後小言御再也碰不了鋼琴了。
一看到那架鋼琴,小言御就能想起來他爸爸是怎麼把一個男人壓在上面入侵的。
男人卻一點都不避諱,每每來到小言御家裡,都要上來抱抱小言御,小言御能躲開就躲開,躲不開就發脾氣拒絕。
小言御的反常還是被媽媽發現了,再三逼問下,得知了丈夫的荒唐。
兩個大人在小言御的面前吵得不可開交,彷彿要把一輩子的髒話都在小言御面前說乾淨。
小言御的媽媽嘴裡不停咒罵著:“變態!你就是個變態!同性戀就應該被燒死!王八蛋,被你資助的那個學生也是個賤貨!勾引別人老公,真是噁心!”
小言御的爸爸也在一邊喊道:“瘋婆娘!想離婚就離婚,你不要在這裡無理取鬧!”
最後小言御的媽媽拿著爸爸給的撫養費,帶著小言御來到現在這座城市。從此再也沒有跟言御父親聯絡過。
聽完後,許意笙手腳冰涼,呼吸都停滯了下來。
原來,竟然是這樣子啊。
難怪言御並不排斥交流,難怪言御會想到自救。根本不是什麼自閉症,也不是什麼接觸障礙,竟然,竟然是恐同症引起的。
許意笙得知言御的症狀,並沒有慶幸,反而陷入了深深的恐懼。
“哥,哥,你怎麼了?”
言御的聲音喚醒了許意笙的理智,看到言御不解的目光,啞著嗓子回道:“沒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