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巳時,吉祥帶著月見去劉盼婆家。 吉祥頭一天讓半夏遞了帖子,回帖說今天能去。 半夏趕著馬車過了四條街就到了,馬車進不去巷子,只好找了處收費停馬車的地方。 劉盼的婆家離夫子廟很近,兩進的院子。婆家姓王,公公是一位老舉人,屢試不中,只好託人在府衙做了一名管文書檔案的小吏。 劉盼的夫婿叫王威,只考個童生,從小身體孱弱,無力再下場,斷了仕途之路。 她婆母覺得他們家是書香門第,是朝廷官吏,門第自然比商賈家地位高,有點瞧不上劉盼。再加上成親三年沒有子嗣,把這一切怪到劉盼身上了。每天晨昏定省,三餐都要站在身後伺候她吃完才能去吃。 這些都是半夏打聽到的訊息。劉盼受了委屈回孃家後隻字不提,有些和父親不能提,有些是不想提,害怕父親和弟弟擔心。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話一點都不假,人性就是這樣,欺軟怕硬。 吉祥就是過來看看劉盼婆母到底是什麼厲害角色。 吉祥到了門口時,劉盼已經等了一會。 原本劉盼的婆母王太太是不想接待的,知道她的大丫鬟是吉祥揮了一下手就啞巴了,就答應見見,看看是個什麼人物這麼厲害。這不,想給個下馬威,劉盼求見了好幾次都沒有迴音。 正房是三間,兩邊各有一間耳房,也有西廂房和東廂房。王老爺和太太住正房東間,中間堂屋是待客的地方,西間是劉盼小姑子住的。劉盼和夫婿住東廂房,小叔子在書院讀書,回來就住前院。 站了一盞茶的工夫,吉祥就拉著劉盼,“姐姐,王太太可能休息了,我們就不打擾了,先去你那坐坐。” 吉祥如意提高了聲音,什麼玩意啊,這就是所謂的規矩,親戚上門了,讓吃閉門羹,還真拿自己當棵蔥了。 “太太挺你進去。”哈,這不是那個跋扈丫鬟嘛,嘴還麻著啊。 吉祥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太太休息好了嗎?可別影響休息,要是休息不好鬧出什麼病,可是我的罪過。” “休斯好了。” 吉祥檢討下自己,沒掌握好劑量,下多了。以後要注意,不能生氣,生氣使人失手。 吉祥跟在劉盼後面進了堂屋,“見過婆母,我妹妹來了。” “吉祥見過王太太,太太萬福!”吉祥行了個標準的淑女禮。 “哎喲,長得這花容月貌的,規矩還這麼好,難得啊。”你聽這陰陽怪氣,吉祥手又癢了,崔衍不在,沒人按住,可以打吧。 “長得好看爹孃給的,我這也就剛能看過眼,比王太太差了好遠,王太太現在風韻猶存的,年輕的時候肯定豔壓群芳。規矩嘛,聽說王太太規矩很大,就讓我叔給我請了個宮裡放出來,教習了一晚上,得到王太太的誇獎算是過關了。”陰陽怪氣誰不會啊,老太婆心眼不好,無論如何也不能把正經人家的孩子比成勾欄裡的。 “你…你鄉下來的真沒教養。”王太太氣急敗壞地指著吉祥。 “有你這麼和長輩說話的嗎?果真沒規矩。”王太太旁邊坐著一位胖姑娘,劉盼和吉祥行禮的時候一直沒起身。 “規矩這東西再看和什麼人講,和人才講規矩。”吉祥心說和不是人的就不講。 王太太母女發現說不過怎麼辦,打是不可能的,咱們家是體面人家,不動手。 突然鴉雀無聲,劉盼看了一眼吉祥,“妹妹坐下,喝一碗茶,說太多話了,渴了吧。”說完拉著吉祥坐下了。 “誰讓你坐下的,劉盼你的規矩呢?” 王太太說不過吉祥,可拿捏劉盼駕輕就熟啊。 “婆母,你不瞭解吧,我這妹妹從小就練習武功,說多了話,站久了,就暴躁。暴躁了就打人,妹妹在老家和人起爭端時,只要 她有理,向來沒有說超過三句話。”劉盼故意停頓了一下。 “能怎麼樣了?”胖姑娘好奇地問。 “輕的和她一樣,重的躺半月,她打人從來不留外傷,你告衙門去,衙門也驗不出傷。”劉盼朝丫鬟抬了一下下巴。 “所以說,臨津縣從來沒有敢對妹妹指手畫腳的。” 王太太還好,胖姑娘嚇得臉已經發白了。 王太太沖跋扈丫鬟耳語一下,跋扈丫鬟就出去了。 片刻的功夫,劉盼的夫婿王威就進來了,先給他母親行了禮,又看向吉祥,盯了好一會。 吉祥覺得噁心,這什麼東西啊,啟叔啊,就算咱是外地的不瞭解,每天找你看病的這麼多人,你就不會打聽清楚,不但生育能力報廢還色膽包天。 “劉氏,你就這麼忤逆長輩,你學的規矩呢?”王威道貌岸然地嘚吧嘚吧地說,真不是個男人,人家本來就不是。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姐忤逆長輩來啊,我們家的規矩用不著你們這不入流的評判。你們去京都打聽一下,都幾十年了,我奶奶的故事還在流傳,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更不用說規矩,那是皇后娘娘褒獎過的。我們兩個的規矩就是我奶奶教的。”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