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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遲隔著火堆,瞧著坐在自己面前的夙柔愈發的覺得不真實……
這個假的,和真的一般無二。
只是那雙眼睛,十分不像她。
夜深人靜,外面的大雨還沒有停,淅淅瀝瀝的雨水有一些被風帶著掃進來了一些。
四周靜的出奇,火堆的火焰在雀躍的跳動著。
那牆壁上,印出了夙遲的身影。
他身影隨著火堆的跳動在牆壁上也越拉越長。
夙柔喝多了酒,躺在他的腿上睡的迷糊。
他的手撩開了她面前的碎髮,除了這雙眼睛,真的是哪兒哪兒都跟她一模一樣。
他拿起水袋往自己喉嚨裡灌了一口酒。
軍營裡面的將士一起喝酒的時候都會給他送來一罐。
他不善跟人交流,更喜歡自己一個人坐在山丘上看著軍營裡面熱鬧一片,然後灌自己一口酒。
男子不會因為一口酒就醉倒的。
可他多想現在就把自己給灌醉,讓他忘記眼前的夙柔是假的這件事……
他覆蓋住她那還帶有酒香而又溼潤的唇。
他愛了她兩輩子了,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性子。
他知道懷裡的這個是假的。
就當作……彌補一下他的遺憾吧。
天空剛矇矇亮,夙柔醒了過來。
她渾身痠痛剛要坐起身子,卻觸碰到了一條搭在自己腰上,結實的胳膊。
她扭頭看去,瞧見了躺在自己身邊的夙遲。
她愣住了。
她最不擅長喝酒,昨日那一口就能要她喪失意識。
可是……夙遲跟夙柔難道不是兄妹麼?為何會發生昨日的事情?!
哪怕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這樣的事情也當真是有違倫理!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她裹上衣服,害怕的逃出了茅草屋。
她途經的草叢,一滴露水從草葉子滴落在地上。
荊州城門口的石牆被大雨沖刷的生意盎然。
城門下人來人往,小販們高聲叫賣著自己的東西。
而城門口,開著一家紅鸞樓,不少貌美的女子站在門口笑盈盈的攬客。
“爺,進來聽曲兒啊。”
路過的男子停下步子,打量著穿著清涼的女子,“沒錢,你給我白聽?”
女子掃興的白了他一眼,“哪有白聽曲兒的?”
“那我要是非得白聽呢?”男子說著就撲上來要抱女子。
嚇得那女子連連後退嘴裡喊著,“娘!快來呀,有人佔我便宜。”
紅鸞樓的老鴇抄起掃帚從紅鸞樓裡衝了出來。
“那個不長眼的王八犢子欺負我閨女?趕緊滾!沒錢聽什麼曲兒。”
那男子被老鴇的陣仗給嚇到了,吐了一口唾沫在牆角,罵道,“什麼琴女穿成這樣站在街上喊人進去聽曲兒的?不賣你們這兒遲早得倒閉!”
老鴇抄起掃帚追了上來,“你說誰倒閉呢?!啊!看我今兒個打不打死你!”
“啊!”紅鸞樓一道淒厲的聲音劃破了這條街的寧靜。
樓上有人喊到,“娘!屋裡的這姑娘醒了!”
“娘呢?!快去找娘來!”
紅鸞樓內乒乒乓乓一陣嘈雜聲。
幾個姑娘一窩蜂的朝著老鴇撲了上來拽著老鴇就要回去。
“娘,快回去看看,屋裡的那姑娘醒了!”
一屋子女子堵在屋裡,老鴇來了紛紛讓了一條路出來。
夙柔渾身像是散架了一般無力的躺在床上。
救命啊,這哪兒啊,咋一堆人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給喂些水,給人乾巴成什麼樣了?”
老鴇說一句,就有好幾聲來應著。
“噢對,水。”
“快快,倒水來。”
一個模樣漂亮賢惠的女子端著茶水過來,乾澀的嘴唇稍微潤了潤,就有了一些紅潤的氣色。
老鴇叫其他人都先出去,屋子裡就留下了夙柔和老鴇兩個人。
那老鴇坐在凳子上,湊了過來瞧了瞧夙柔的模樣。
她以為要問自己什麼呢,有些警惕的看著老鴇。
“我也沒問送你來的那人,你會說話不?”
夙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