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煜沒接話,垂眼看了一眼這個副將,有些無語的又把目光放在了遠去的夙柔身上。
“派人跟著她,她身上沒帶多少銀子,若是進城了,就叫人想法子給她送些吃的去。”
副將問,“那將軍你呢?不親自暗中保護夙姑娘麼。”
宮煜跳下樹幹,穩穩落在地上,“荊州官役對一個弱女子動手,這事兒我得去問問那新上任的縣令爺。”
副將那到了嘴邊的話愣是沒敢說出口來。
夙柔。
弱?
方才那一腳一個比他們軍營裡面的將士都猛!
夙柔在荊州城外觀察了一下,確認自己離開的這幾日荊州城內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這才敢動身進了城。
她人剛踏入城門,目光便被掛在城門上的那兩個圓滾滾,黑乎乎的東西給吸引了過去。
那好像是人的頭骨,似乎風化了好些日子了,腐化的壓根看不到原本是個什麼面貌。
而且還時不時的有屍水從上面滴下來,叫進出城的百姓們自動避開了那兩個頭顱的下方。
夙柔注意到地上那灘黑乎乎的屍水,“咕嚕嚕……”肚子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
她摸摸肚子,就早上的時候在安德烈那兒吃了一點東西,她中間又去了一趟村子,到荊州城都下午了。
還是去找點兒東西吃吧。
街上熱鬧的到處都是小商販的叫喊聲,夙柔摸摸自己的荷包,目光透過酒樓的門檻兒,看向那小二端著的一整隻燒雞穿過人群給客人送菜。
好吧,她買不起。
只能在街上吃點兒小東西填飽肚子了。
夙柔在街角要了一碗陽春麵,往那燒焦了的紅鸞樓看了一眼。
老鴇和紅鸞樓的姑娘們去哪兒了,這地方燒焦後她們好像就離開了。
“姑娘,你的面好了。”
一碗清湯寡水的面上飄著兩片菜葉子,麵湯上還飄著一點兒油星。
夙柔看著這面實在是提不起什麼興致。
荊州城內上哪兒去找流氓呢?
夙柔一口氣將面給扒拉了個乾淨,沒吃飽,又要了一份。
她一邊吃一邊跟攤位的老闆閒聊,“老闆,那城門口的兩個人頭可是江大人和縣令大人?”
那老闆正在低頭擦桌子,見跟自己主動搭話,衝夙柔笑了笑,“可不是嘛,前幾天的時候,據說是有一位將軍率兵夜裡進的城,當時許多人都被吵醒了,還以為是又要打起來了,沒想到那位將軍是來給咱們老百姓撐腰的,替咱們解決了兩個大禍害!那將軍入城第二天一大早那兩個人頭就掛在那兒了。”
夙柔捏著筷子,攪和了攪和碗裡的面,“那江大人似乎上任之後也沒幹什麼太過分的事情,那位將軍為何會處決了他?”
她尋思,喬姐姐好歹能當個刺史夫人,這今後紅鸞樓也算是把江大人給變成了穩定的一個依靠。
那老闆甩了一下手裡的抹布,“嗐,你不是我們荊州人吧?這江大人乾的事兒可多了,也就是上任的時間短,別人知道的不多,可是我整天在這兒擺攤,知道的一清二楚!這江大人看上一個紅鸞樓的姑娘,這姑娘對江大人愛搭不理的,後來,起初這江大人就直接派人來紅鸞樓抓人,拿其他姑娘的性命威脅這姑娘。”
“這姑娘沒辦法了,只能妥協唄,但是也還是守著底線不願意被江大人玩弄,江大人怕她跑了,就拿著其他姑娘的性命去拿捏這姑娘,我跟你說這紅鸞樓的其他姑娘可就遭老罪了,每次從那江大人那兒回來,身上都得掛彩,嘖嘖,叫人瞧著可老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