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府的稱呼沒有這麼嚴格,不管是哪重天的人,你樂意尊敬點叫師姐師兄師弟,隨意點叫名字外號都無所謂。
硬要算的話,也確實是無視年紀,以修為高低論輩分。
所以沈雲清叫她小師姐也完全沒有問題。
沈雲清聽了她的話,臉上有一瞬僵滯,手指骨節繃得發白。
她沒日沒夜地修煉,四個月的時間,她服用大量提升修為的丹藥,隔三差五就泡藥浴。
在丹藥的輔佐刺激下,她終於在武試考核前一夜以破壁丹強行突破到了築基期。
過量的丹藥催生,使得她根基不穩,氣息虛浮,築基的實力大打折扣,在戊寅班都是靠後的。
她自認天命不凡,只要後面勤修苦練,夯實根基丹田,這些不足都是能補回來的。
就在她慶幸自己追趕上容心時,沈峰傳來的訊息幾乎給自己當頭一棒,令她在打坐冥修時心神不寧,氣血翻湧,差一點走火入魔。
容心,這個在青雲學府的新起之秀,青雲大陸聲名顯赫的天才,竟然是沈家當年棄之如敝履的廢物,是曾經被她處處豔壓的可憐蟲沈心!
於她而言,這訊息如遭雷擊!
她這段時日廢寢忘食的修煉,竟是為了追趕上曾經那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她氣急攻心,給自己氣得吐出一口精血。
再想到容心對自己的欺辱打壓,讓自己去挑大糞,讓自己在所有人面前下不來臺,自己卻被矇在鼓裡。
震驚,憤怒,不甘,苦澀,羞辱……
交織的情緒如浪潮幾乎將她淹沒窒息。
她氣病了。
沈雲清告假在床上躺了五日,她也不願意吃丹藥,過量服用丹藥只會使她的根基愈發不牢。
直至昨日沈峰傳信,要她請容心回去參加下個月他的四十八歲生辰,她才不得已從床上坐起來。
“小師姐……”回過神來,她依舊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樣,配上因為病氣而顯得幾分蒼白的臉,更叫人心生疼愛,
“下月初四是父親生辰,無論如何,我仍希望作為女兒的你,能夠前來為父親賀壽。”
她說罷,盈盈俯身,和幾個同班同僚一起離開了。
自那日後,沈雲清幾乎日日都要來甲醜班找容心,給她帶些吃食或者女兒家喜歡的小玩意兒。
有時容心在煉丹房待著,她便在丹房外頂著冷冽的風等她出來見上一面。
此番行徑被學生們看在眼裡,都感慨這沈家大小姐是誠心誠意想要緩和與容心的關係,畢竟沈家家主做的事,與她一個小姑娘又沒關係。
至於容心……
沈雲清送來的東西,她看都不看,扔了;
沈雲清在丹房門口站著,她不僅不出來,還會賤兮兮地補一句“讓她等著吧”;
沈雲清主動上前與她說話,她敷衍點頭就過了。
是以,風向逐漸偏向於沈雲清那邊,不少人覺得容心此人太過無情孤傲,漠視親緣,品行不端,不得深交。
對此,容心只會附和地點點頭:啊對對對,是是是。
但當她問一句“六月的大考有要和我組隊的嗎?”
學生們會短暫沉默一瞬,然後個個爭先恐後地舉手,嘴裡的“我我我”一聲比一聲高亢!
然後容心會微微一笑,賤兮兮地說道:“開個玩笑,這當然要學監安排,我說了不算數。”
眾學生:淦!
天賦高了不起啊!
對此,沈雲清只想說一句“呵呵”。
……
三月底,春寒已盡數散去,暖春交替。
容心坐在學舍裡,透過傳音符和弟弟容恪閒聊家常。
自從容恪開了智,步入修行,他隔三差五就會和自己傳音通話,講述自己修行如何,家裡如何,還有自己的所思所悟等。
“昨日姨母來家裡了。”容恪的聲音從傳音符傳過來。
姨母?
容心挑眉,那不就是阿孃的姐姐,容家的人。
“她來家裡做什麼?”
“她們沒讓我聽,好在我讓小白幫忙去聽牆角了。”
容恪有些小驕傲。
他口中的小白就是白老么,已經和他打的一片火熱。
他是真的懂獸語,對靈獸有著天生的親和力,就連白老大有事沒事都會接他一兩句話。
“姨母是來找阿孃的,說是想讓阿孃回沈家繼續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