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迢迢星河橫穿天境,道道流光劍影穿梭其中。
江煥乘坐銀砂劍來到浮玉山,容心的學舍前。
學生住的山洞門口有結界,外面的人看不見裡面的情景,裡面的人卻可以看見外面。
是以他雙腳剛落地,容心就從結界裡出來了。
他將手裡的瓷瓶交給她,囑咐道:“今夜入睡前塗在傷口上,明日起來就結痂了。”
說罷,又掏出一個十分精巧的小瓶:“這是去痕凝露膏,你一併拿著用。”
容心接過,挑眉戲謔道:“師兄怎麼連去痕的藥膏都有?”
“找你的師姐們買的。我怕你因為臉上留疤難過。小姑娘嘛,都愛漂亮。”
容心點頭道謝。
“這凝露膏去痕效果很好的,我以前臉上受傷時用過,你看,一點兒痕跡都沒有!”
江煥把頭湊過來,指著自己的臉展示效果。
少年的下頜線條清晰分明,瑩瑩月光為他的側臉鍍上一圈淡芒。
容心:……
師兄還挺臭美的。
她的目光順著下頜下移,停駐在受傷的右肩。
“師兄以前肩膀受過傷嗎?”她頓了頓,不由問出聲。
江煥聽後,挑挑眉:“你感覺到我這裡的煞氣了吧?”
容心點頭。
“原來你是西州容家的後人。”
“我這肩膀在之前和邪修打鬥時中了他一掌,煞氣殘留體內,須得等到破境時體內自行淬鍊洗滌才能完全排出。”
“可今日你刺我一劍,我倒感覺那煞氣似乎跑了一些出來。縱觀全大陸,也只有西州容家的後代才有淨化煞氣的本事了。”
容心沒有否認,反正沈峰已經認出她,身份暴露也是遲早的事。
“師兄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試試淨化你肩膀處的煞氣。”
“那就多謝小師妹了!”
……
三月十七,春寒料峭,萬物萌芽。
容心用過早飯,和幾個同班的女學生一起來到嵩陽學堂,卻不想在門口遇見了一個人。
“妹妹……”
沈雲清穿著和自己一樣的藍白衣袍,蓮步輕移,清麗的小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只不過看起來清瘦不少。
“沈小姐突破築基了呀?不愧是沈家最有天賦的女兒,恭喜了。”
容心挑眉,上下打量她兩眼,輕笑出聲,特意咬重“天賦”二字。
在前段時間的武試考核上,一重天有六個新晉升到築基期的學生,如今已經被安排到二重天戊寅班了。
沈雲清就是其中一個。
“妹妹莫要打趣我,如今沈家,你才是天賦最高的小輩……”她眼睫低垂,輕咬下唇,流露出一種強顏歡笑的淡淡愁緒與無奈。
“沈小姐莫不是吃醉了酒?誰是你妹妹?我容心幾時成了你們沈家的後輩?”容心冷笑一聲,語氣有些生硬。
早在沈雲清突破築基不久,學府裡就流言四起。
她是沈家先嫡女的身份被傳的沸沸揚揚。
她一直置之不理,大家也只是猜測存疑,如今沈家的大小姐親自找上了門,倒是給這事下了定數。
“妹妹……”沈雲清試圖拉她的手,被容心一下躲開,她悻悻收回手,嘆息道,
“我知你心中有怨……但你與父親血濃於水,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你又何必再與父親置氣呢?”
“置氣?我想沈小姐是貴人多忘事,早在兩年前,我戰敗在分家擂臺上時,沈家便把我逐出了家門,剔除了族譜。”
容心的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若我沒記錯,沈家主當時可是把這個訊息傳的轟轟烈烈,在場諸位不少都是世家子弟,想必也有所耳聞。”
“確實,當年沈家將妻女逐出家門一事傳得整個大陸有名有臉的世家都知曉,且當時的傳言是那容氏母女不思感恩,逆骨在身,死活想要脫離沈家,沈家主才不得不答應以擂臺判結果。”
圍觀的學生中,有人開口而談。
“我覺得沈家說得也無錯。當初那嫡女被測定無法修行,沈家主都好吃好喝的養在沈家,是她自己非要打擂脫離沈家,去過流浪的苦日子,怪不得沈家。”
“是啊,如今沈家主念及血脈親情,不計前嫌想要將她召回沈家,她怎還如此不知好歹?”
“嘁,什麼骨肉親情?是看著十三妹如今天賦異稟,想招攬回去為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