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在最前面的這隻老鼠看著爪子上油呼呼的液體,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前面幾隻老鼠都會在水管的最頂端失手掉下去,非死即殘。這個突發狀況讓它猶豫起來,進退兩難。往上爬是滑溜溜的水管,很容易就要摔死。下面是排成一排急著吃鳥肉雙眼冒光的同胞們。自己堵在這裡過久的話,很快就要犯眾怒被拖下去了。想和同胞們解釋,這幫兇暴成性的老鼠們哪有耐心聽其解釋,只會兇狠地威脅催促。不得已之下,它只能用低頻的聲音嚎叫,向狂鬚髮出了求救的嚎叫。
可惜的是,狂須這邊的樹枝分隊也好不到哪裡去。得到了狂鬚髮出的進攻訊號之後,老鼠們開始依次順著離鳥兒所在的屋頂最近的那根樹枝往前爬去,準備靠近之後跳到屋頂上。這邊有狂須壓陣,秩序好了許多。但沒想到還沒爬出多遠,它身下的樹枝應聲斷裂,那隻老鼠帶著絕望的眼神向下墜去。因為害怕,它下意識死死地抓住了手上的那根斷裂的樹枝。隨著老鼠在一起下墜的樹枝沒有給它帶來任何的奇蹟。老鼠重重地從3米多的高度摔到了地上,被堅固的樹枝捅了個對穿,一命嗚呼。
在旁看到了這幅慘狀的眾老鼠們同樣沒有展現出絲毫的關心或是同情,反而對那隻摔死的老鼠放聲大笑起來,笑它笨拙的死相竟是無比的滑稽,也笑它肥胖的身軀居然壓斷了樹枝。狂須也在笑,笑得沒心沒肺,笑得肆意張狂。那瘋癲般的笑聲和它臉上那醜陋的傷疤相得益彰。
在狂須的眼裡,同情就是軟弱,是累贅,是弱點,是無能。心善的弱者就該遵循命運被無情淘汰,唯有冷血的強者才能適應環境生存下去。狂須的腦海裡又在浮現起它幼年時親眼目睹的悲慘畫面。髒亂冰冷的後巷,奄奄一息的爸爸,渾身是血的兄弟,一命嗚呼的親戚,還有那個狂須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宛如兇惡妖魔一般的黑影。
沒錯,當年狂須的一家就是因為心軟而去嘗試營救已經沒救了的狂須父親,才招惹了不該招惹的怪物,落得個幾乎滿門死絕的下場。自從那一天起,同情和善良就從年幼的狂鬚生命裡消失了,只留下一個瘋狂而冷血的狂須。正因為它的這種近乎瘋狂的冷血以及碩大威猛的身軀,才讓它得以用恐怖和威嚇奪取了整個老鼠部族的統治權。就這樣,在狂須這樣的頭領的影響之下,整個部族漸漸變得冷血無情起來。
這時,水管分隊那邊用低頻的嚎叫聲打斷了狂須的冷笑。那邊水管表面莫名出現的滑溜液體有點詭異,但沒理由讓這麼點小事拖住了十幾只老鼠的小分隊。狂須畢竟是頭領,很快就想到了破解之策。
它同樣用低頻嚎叫回應水管分隊,指示最上面的老鼠用舌頭去把水管上的光滑液體舔乾淨。那隻最上面的老鼠雖說不太情願,但也還是照辦了。沒想到,狂須的建議還真是簡單有效。那些水管上光滑的液體味道並不奇怪,可以接受。老鼠三口兩口就把那些液體舔乾淨了。解決掉攔路的光滑液體之後,那隻老鼠使勁一握,穩穩的抓住了水管的頂端,準備迅速爬上屋頂,享受鮮鳥的美食。
看到水管分隊似乎解決了它們的危機,狂須也趕緊一聲令下,讓自己這邊樹枝分隊的老鼠們發動進攻。得令的老鼠們迅速分成三列,準備依次從三根較為粗壯並且靠近屋頂的樹枝走上屋頂。三隻最靠前的老鼠正在快步前進,它們也都是樹枝分隊這邊的攀爬好手。它們眼前這種類似的粗壯枝幹不知道已經爬過多少次了,它們有著十足的經驗和信心這些樹枝足以承載它們的體重,幫助它們登上屋頂。
詭異的事情再度發生了。
還沒等那三隻老鼠爬到樹枝的前端,看著頗為結實的樹枝突然和剛才一樣應聲折斷!三隻老鼠驚恐萬分地向下墜去。它們想起剛才的同胞被樹枝刺穿的慘狀,不約而同地把樹枝推離自己的身體。這樣的掙扎根本於事無補,它們肥碩的身軀重重地摔在地上,骨骼筋脈盡碎,在地上哼哼了幾聲之後就斷氣了。
狂須這時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那些樹枝的粗壯程度是絕對可以承受老鼠們的重量的。一根樹枝斷裂還可能是意外。接二連三地斷裂,那絕對是有問題了。
身為頭領,狂須也有它自己的擔當。這次它親自出陣,順著自己身下的那根樹枝慢慢向前爬去。這次它不敢冒進,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試探確認樹枝的情況。
果然,到了某一個點,它身前的那段樹枝竟然變得上下搖晃起來,完全不像是那麼粗的樹枝應該具有的硬度。狂須抱著自己身下依舊堅實的樹枝,低頭去檢視身前那段搖晃樹枝和堅實樹枝的分界點。
不出所料,樹枝的底部已經被啄掉了一半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