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和以往的夜晚不太一樣的是,今晚的夜安靜了許多。最近幾天的那種令人不安的鼠叫聲突然間就銷聲匿跡了。然而,老鼠們並不是消失了。有一群老鼠正無聲地圍聚在咖啡廳外牆的水管旁邊,而另外一群則悄然藏匿在咖啡廳旁邊的大樹的枝幹上。
它們都在摩拳擦掌,靜待它們部族的領袖-碩鼠狂須的訊號。根據狂須偵查監視所得到的情報,屋頂上有兩隻半殘的行動不便的黃鶯。雖然從分量上來說,兩隻黃鶯還不夠它們部族幾十只老鼠每隻啃上一口的。但是偶爾吃一次鮮嫩的鳥肉比起每天吃膩了的垃圾桶裡髒臭的廚餘殘渣還是更有吸引力一點。
按照狂須的描述,兩隻黃鶯一隻帶著赤紅色羽毛能走不能飛,一隻鳥帶著白色斑點能飛不能走。只要趁著兩隻鳥在熟睡的時候,悄然無聲地咬斷它們的喉嚨,就可以大快朵頤了。就算這兩隻鳥醒來了,白斑的腿腳不便,不能迅速起飛,只要及早把它擒住咬爛它的翅膀,它自然也就無計可施了。那隻傷了翅膀的赤羽更是白給,就算醒了也無處可逃,只能乖乖變成老鼠們的食物。
就這樣,按照鼠群頭領狂須的計劃,一場單方面的屠殺馬上就要上演了。
狂須躲在大樹枝幹的陰暗處,藉著微弱的燈光在觀察那兩隻鳥的行動。老鼠們習慣於夜間活動覓食,已經進化出了夜間視物的本領。它們的雙眼對光線非常敏感。即便是非常在黯淡的環境內,它們也能看清遠處的事物。
今天的白天,狂須回到自己部族的巢穴組織交待了今晚的夜襲行動,花費了不少時間。晚上再來的時候,兩隻鳥的行動和白天觀察到的情況並無異樣,各自做了一些關於受傷部位的復健動作,就酣然入睡了。看來它們對自己成為了鼠群的目標這件事毫無察覺。兩隻鳥入睡之後,它就發出了第一次嚎叫,讓同伴們就位準備。
既然睡得這麼香,那你們就在美夢中安心去死吧,狂須心想。它觀察著兩隻鳥已經保持同樣的睡姿挺長一段時間了,估摸著它們已經熟睡了。狂須也不想拖得太久,水管旁待命的那些老鼠略微有些張揚,要是引起了人們的尖叫和恐慌的話,對於夜襲也是不小的干擾。隨後,它果斷地發出了第二次低沉的低頻嚎叫。
那是進攻的訊號。
水管那邊的鼠群們早就等不及了。要讓這群烏合之輩完全的言聽令從根本就是痴人說夢。剛才漫長的等待早就耗盡了老鼠們的耐心,爭先恐後推搡著攀著水管向上爬去。爬在最上面的那只是踩著其它老鼠的頭跳到水管上的,很快它就被身後的老鼠咬住尾巴拽了下去。接下來身位在上的那隻老鼠學聰明瞭,把尾巴向上翹起來,佔著高處的優勢向著身後的老鼠蹬了幾腳,想讓它老實點。身後的老鼠哪受得了這口氣,急衝而上就要咬身前老鼠的後腳。結果雙雙從水管上掉了下來,摔得鼻青臉腫。
水管這邊的老鼠們分配到的鳥是赤羽。不能飛的赤羽在老鼠眼裡就是最簡單的食物,也讓它們起了爭搶之心。畢竟,誰不想吃上第一口最新鮮的鳥肉呢?
遠處的狂須察覺到了這種亂象,氣得立即發出了兇狠的嚎叫。迫於頭領的淫威,老鼠們才極為不情願地按秩序開始攀爬水管,準備登上屋頂享受豐盛的鳥類自助餐。
老鼠們依次先後順著水管向上攀爬。就當第一隻老鼠觸及到水管頂部的時候,它突然失衡墜落,整個身體壓在了身後的那隻老鼠身上。身後的老鼠完全沒有預料到這樣的衝擊,被撞得一起掉了下去。
兩隻老鼠一上一下地往下墜落,靠下的那隻老鼠倒了大黴,被靠上的那隻老鼠直接壓到了頭。地面的撞擊和靠上老鼠的重壓夾擊之下,靠下的老鼠的腦袋直接被壓爆了,腦漿迸裂而死。靠上的老鼠也好不到哪裡去,屋頂三米多的層高產生了足夠的衝擊力,讓那隻老鼠兩條後肢筋骨寸斷,內臟也受壓撕裂。整隻老鼠癱倒在地,雖然沒死,也只剩了一口氣在哼哼吱吱地叫個不停。
看見頭上的兩隻老鼠掉下去的慘狀,第三隻老鼠不但沒有產生絲毫同情,反而哈哈大笑起來,笑這兩隻老鼠笨得連條水管都爬不好。這下,第一口新鮮鳥肉是自己的啦。想到對著赤羽的喉嚨啊嗚一口咬下去,鮮嫩的血液和汁水迸發出來充斥著自己的口腔和唇齒之間,這第三隻老鼠馬上流下了口水,加速向著水管頂部衝了上去。
它的前爪剛剛抓到頂部的水管,正要繼續發力上衝。沒想到爪子上傳來了一種極為潤滑的感覺,完全使不上力。重心已經上移的它這下落空之後,身體失去了支撐,也身子一歪,從水管上掉了下去。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