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愧疚油然而生,這是他的房子,一直都免費讓我住著。
今天,我卻為了一個陌生的女人,沒有挽留他,讓他走進那寒夜大雪中,雖然我知道他有許多去處,隨便一個電話,就可以去到一個美麗的女孩家中過夜,但我依然無法釋懷。
窗外的雪,依然執著的下個不停。
我望向遠處的萬家燈火,會否,他們都溫暖幸福?
而我,卻每天過著抽絲般的生活,將自己纏繞成一個繭,不知來路,不知歸途。
我好像走入了一個雨後的小巷,逼仄又潮溼,泥濘亦幽深。
熱鬧與歡樂,都是別人的,而我,卻一無所有。
一切的緣由,都始於那件事……
“嘎吱!”
門被開啟,李棠從浴室中走出,重新穿戴好了,正用毛巾擦著頭髮,美人出浴,肌膚別樣的嫩滑,美的不可方物。
“剛才你那個混蛋室友回來了?”她望著我問到。
“他不是混蛋!”我瞪了她一眼,想到她在這裡舒服的洗澡,莊哲卻離開,不知去何處,我便氣不打一處來。
“明天一早,請你離開。”
說著便走進房間,重重的關上了門。
夜裡,我又做了一個半年來經常做的夢。
夢中,我一直在幽暗的森林裡跑啊跑,永遠跑不到盡頭,我的脖子好似被什麼纏住一般,無法呼吸。
我知道,至少在夢裡,那是一片我怎麼也跑不出去的森林。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
外面沒什麼動靜,我想,她許是離開了。
我便穿衣起來,卻詫異的看到,那個傢伙依然躺在沙發上,和衣而睡。
我又想到了莊哲,在雪地裡滑倒的狼狽模樣,不禁再次生氣的走了過去:
“你這人怎麼回事,還賴著不走了是吧!要點臉嗎?”
此時她則是慢慢的轉過臉來,面色蒼白無力,張開嘴巴虛弱的說道:“……好……我這就走……”
說著她就晃悠悠的坐了起來,扶著沙發站了起來,然後朝外面走去,然後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我傻眼了,這妞明顯是發了高燒,是昨天被凍到的還是洗澡時候還是夜裡睡沙發時候被凍的?
我突然想到,昨夜最低溫度達到了零下十度,她雖然穿著羽絨服,開著空調,但也不頂用,而且這房子的窗戶很老舊了,風嗖嗖的往裡吹。
“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你管!”她張開蒼白的嘴唇,無力的望著我,帶著幽怨。
“我這就走,你再也不會見到我了!”說著她又生氣的說道,然後雙腿虛浮的朝門口走去。
我望著她,並沒有上去阻攔。
走就走吧,還省得麻煩了,反正她的生死本來就與我無關。
我自己的生活都一團糟了,又何必去管別人的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