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們焦急萬分終於忍不住想去稟報的時候,內室的門終於開啟了!
還是方才那挑水的男僕,拿著兩隻空桶出來,低聲對她們說:“兩位姐姐,王爺讓你們進去收拾下。”
他又把聲音壓得更低,說:“王爺心情不大好,剛才還問了小人半天這附近市縣的事,兩位姐姐可仔細些別衝撞了王爺。”看起來完全是為她們著想的憨厚樣兒,無比誠懇。
兩婢如蒙大赦,也顧不上和這低下骯髒的雜役說話,匆忙趕進內室中去了。
一進去,她們發現王爺連先前裹著的披風也沒脫下,正木然獨坐望著天花板發愣,也不知在想什麼。
而那盆熱水卻早已涼透了。
“王爺,可要讓他們再送水來?”
年長的侍婢大著膽子過來請示。
誠王卻想是受了什麼驚嚇似的,猛地從沉思中驚醒,嘶啞著嗓子喊了聲:“滾!通通給孤王滾出去!”
“是是是……”
侍婢們嚇得不輕,心想王爺又要發飆了。她們迅速抬著那盆熱水退了下去,再不敢主動進來伺候。
誠王吼了兩聲,便急急地喘著氣,又順手抓起一個茶杯砸向地面。
“哐當!”
茶杯碎裂的聲音傳出很遠很遠,直傳到了已走到院門處那叫“阿黃”的雜役耳中。
“呵呵……誠王……”
化裝成雜役的魅長老在心中不住冷笑,眼中盡是不屑。
要控制這樣一個無腦傀儡,實在不是太難的事情。
上一次,魁失敗了。而他,是不會再犯下與魁一樣的錯誤的!
深夜,誠王蜷縮在客房散發著微臭黴味的床上,毫無睡意。那天命教長老說過的話,不住在他耳邊迴響,嗡嗡嗡嗡。
“王爺,咱們來合作吧。”
“您想不想回到京城去?呵呵呵,當然是想的……您很明白,只要您的哥哥一旦繼位,他會容得下曾經屢次算計過他的您嗎?”
“什麼,您居然也相信外人傳說的,靖王爺,哦該稱呼他為太子殿下了……他會仁厚地放過您?真是笑話。若是您坐上了那個位置,您會放過他?”
“我可以保證,他日太子繼位之日,就是您命喪之時……哦,不過,如果您不答應和我們合作,也活不過今天的。您怎麼選?”
“很好,我們就知道您是聰明人,不會給自己選死路的,哈哈哈哈……”
然後,那個魅長老不知喂自己吃了顆什麼丸藥。那藥入口即化,幾乎沒有味道,但……魔教的東西,肯定是毒藥啊!
“您別怕,這不過是顆大補丹而已,能讓您更有精神呢!雖然會有點小小的壞處,哈哈,這個壞處嘛,我日後再告訴你吧……”
魅長老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帶著恐懼的印子深深烙在誠王的腦海裡。而他臨走前最後丟下的那幾句話,更讓誠王陷入了絕望之中。
“王爺,您只要乖乖聽話就行了,其餘的事我們會做好的。比如說,我們可不能讓太子殿下那麼快繼位啊……所以陛下還必須好好的活著……”
“所以,我們給陛下派去了新的好大夫呢。哦,對了,這位大夫,還是被您的母妃淑妃娘娘帶到陛下面前的……”
“淑妃娘娘已經選擇和我們合作了。您覺得呢?”
連母妃都被他們控制了?
誠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魅長老又恢復了進來時那拘謹卑微的神態,提著水桶慢慢走了出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直到現在,那種冰冷的恐怖感覺,還像螞蟻滿滿地爬在他的背脊上一般可怕。
沒有法子了……
他連做一個閒散宗室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在出京的那一刻,他幾乎都已對爭奪王位死心了。這半年來,他的老師被閒置,黨羽或被調離原職,或降職貶官,有的甚至被查出什麼貪墨不法的問題被下獄……與此相反的,是越來越多的朝臣默默站到了哥哥那邊。
他還有什麼勝算呢,認輸算了。他告訴自己沒什麼,大多數皇族不也都是這樣過的嗎?父王撥給的就藩費用雖然不多,但母妃在父王面前還說得上話,他到了地方上也不會太難過的吧?
誰知,就在他對未來已經什麼都懶得去想的時候,天命教的人卻不放過他!
“嗬嗬嗬,嗬……”
他卡著喉嚨,拼命地想吐出什麼,但也只吐出了自己的涎水。剛才他已經嘔吐過好幾次,可是……他心裡也清楚,天命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