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著牙粗魯叫罵著:“去你媽的,滾開!別擋道!”
受驚的人群呼啦一下散開,然後目送著對方再度衝進前面的人潮,像只肆無忌憚的野獸那樣,最後徹底不見了蹤跡。
“阿源,那個人是誰?”
眼睜睜看著對方消失,凌鹿下意識就開口問他的機器管家。這種依賴不是一天形成的,從凌鹿會說話起,阿源就陪在他身邊,照顧他的生活,充當十萬個為什麼,回答凌鹿時不時冒出來的問題。
「那是個粗俗不堪又毫無教養的人,少爺。我想我們不需要了解那種人究竟是誰——!」
阿源的口氣很不好,誰叫那人差點傷害到凌鹿,這對一個事事以主人為先的家庭AI機器人來說,是無法忍受的。更加不能原諒的是,那個粗鄙的人,竟然諷刺他的少爺是個矮冬瓜!簡直豈有此理!
阿源憤憤不平,抱著他的小主人嘟嘟囔囔:「少爺,別難過,總有一天您會長大成人。現在矮點就矮點,就算是矮冬瓜,您也是這世上最可愛的!」
“……”
凌鹿很想說他一點都不介意,可看著喋喋不休的阿源,小傢伙聰明地閉上了嘴。
作者有話要說:
深夜十一點過半,白日的喧囂漸漸歸於平靜,天空無星無月,整個長安城如同一個巨大的深潭,道路、建築物統統散發出某種靜謐的氣息。明滅的燈火,變幻不停的全息戶外廣告,又像是潭底的游魚般,它們倏忽往返,擺動流光溢彩的尾鰭,不時擾動著靜深的水流。
但從整體看,黑暗太過龐大,它以壓倒性的體積與質量,不斷吞噬著這星星點點的光明,直到黑與暗連成一片,整個世界彷彿迴歸初始的混沌。
凌鹿感覺自己在飛翔。而事實上,他和他的小怪物,正在深夜的長安城街頭逃亡。
蛋蛋緊緊抱著他,就像道一晃而過的影子,在兩人身後,沿途的路燈不斷熄滅,藏匿於陰影中的敵人對他們緊追不捨,彷彿黑暗本身在試圖吞沒他們。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凌鹿的整個腦袋到現在都是木的,先前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可怕至極的噩夢,而如今,噩夢似乎仍未結束。
一個小時前,長安上城桐花社群——
凌鹿拉住煩躁不安的蛋蛋後,屋外很快就響起腳步聲。
深夜的訪客,總會給人以某種不詳之感。這次也不例外,凌鹿的預感很準。那些不請自來破門而入的人,迅速包圍了整棟房屋。他們全副武裝,身體包裹在戰鬥服裡,沒經過主人的允許,就像黑色的汙潮般,湧進了凌鹿待的餐廳。
這些人迅速鎖定了坐在輪椅上的凌鹿。
“你們是什麼人?這是非法闖入,我可以馬上報警!請你們立即離開!”被團團圍住,一看就知道這些人來意不善。凌鹿強自鎮定,他不是普通孩子,對上這些凶神惡煞的武裝人員,儘管心裡感覺不妙,表面卻還是非常沉著冷靜。
為首的一人站前一步,他摘掉夜視鏡,露出了他的雙眼。他的目光流露出獵食者般的兇惡,而整張臉的其它部分仍隱藏在黑色面罩下,低沉渾厚的聲音緊接著從面罩底下傳了出來。
“你是凌鹿凌博士吧?”
“是我。”點點頭,儘管那種打量的目光讓凌鹿十分不舒服,但好歹對方開口了,這比什麼都不說,只是沉默對峙好多了。
那人也不廢話,直接又道:“凌博士,很抱歉這麼晚打擾你,我們是陸軍獅鷲突擊隊,想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走?去哪裡?”凌鹿教養良好,卻並不表示他會任人宰割。那個人嘴上說是‘請’,可眼裡的神色卻勢在必得,更何況陸軍獅鷲突擊隊的大名,在明湖城時,凌鹿早就從譚小青他們嘴裡聽說過了,就在不久前,獅鷲的人還想趁他昏迷綁架他!
“這是正式的逮捕還是邀請?如果是前者,請出示你們的證件,聯邦搜查令和逮捕令。如果是後者,請恕我不能應邀。”凌鹿自認沒有做過任何違背法律與良知的事,他毫無懼色,盯著對方的眼睛,直到他眼前的人受不了移開目光為止。
像獅鷲這樣的特殊部隊,任務有大半都踩著聯邦的法律底線,遊走於黑白交界。一些無法見光的秘密行動,甚至連獅鷲的身份都特意抹去了,官方又怎麼可能冒著後患無窮的風險,給每次任務派發什麼見鬼的搜查令、逮捕令!
在心裡頭大罵著,片刻交鋒就敗下陣來,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那個應該是領隊的男人見軟的不行,語氣馬上強硬起來:“凌博士,這不是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