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堅持他自己的意見。第一次跟我辯論時,我差點炒了他。多次之後,我竟然習慣於這種工作方式。有時他不來,沒有人跟我辯論,我反而有點不習慣。
有一次,他推門而進,門都沒關,就突然傻乎乎地說:“小鳳,我感覺好像愛上你了,沒事的時候總想跑來公司看看你。”羞得我趕緊起身把門關上。
而關上門後,我又怕門外的同事議論,更加尷尬了,一時竟手足無措,像個被教訓的小女孩。
以後,我開始迴避著他。他也突然像失蹤一樣,沒有來上班。連續兩三個星期都沒見蹤影。
他沒有給我打電話,我也故作矜持,假裝不理他。女人嘛,總是要有點傲氣的,更何況對這樣的小男孩。但說實話,我心裡一直有點惦記他。
1997年情人節,我意外地收到一束很大很美的玫瑰。這是花店的人送來的,沒有留姓名,沒有任何文字。我知道不是老公送的,他沒有這個雅興。
我知道是他。下班後,我竟鬼使神差地開車到北大門口。我停了車,在車內聽音樂。
北大有好幾個大門,我們事先沒有任何聯絡,我也不知道他平時從哪個門進出。真的。那天,他竟心有靈犀地找到我,走過來敲我的玻璃窗。
我帶他去吃飯。然後去三里屯泡酒吧。然後送他回北大。一路上,我忘記了年齡,跟他瘋瘋癲癲地吼起了流行歌曲。我們開啟車窗,吼得路人罵我們“神經病”。
到了北大門口,他要走出車門的一剎那,我的心突然有一種失落感,感覺怪怪的,似乎不想一個人回去。他轉身抱我。我們在車裡接吻,車門半開著,忘記了關,也沒心思關。
最後,我還是一個人開車回家了。
那晚,睡在老公旁邊,我一直在問自己:我這是什麼命啊?一個是現實而不懂風情的男人,像個父親;一個是浪漫而有活力的男孩,卻像個侄兒。按道理,兩個人都不是我理想中的男人,可是,一個是成為我多年丈夫的男人,另一個將可能走進我的生命。
老公向左,情人往右
其實,我外表雖然像個女強人,但內心感覺自己只是一個小女人。是那種經常找不到方向的小女人。我打心眼裡喜歡撒嬌,可話還沒出口,常常就被老公頂了回來。
多少個夜晚,我都在想,我想要的男人,是那種我晚回家,他就很擔心的男人;是那種在喧囂的城市裡,經常陪我去喝咖啡、欣賞音樂的男人;是那種假日能開著車陪我到處購物、旅遊的男人;是那種在大街上能擁我入懷,當眾吻我的男人;是那種能在我傷心的時候抱著我喊我“寶貝別哭”,並輕輕地幫我擦眼淚的男人。
這些,老公雖然愛我,但都做不到。
我一直幻想能像電影裡的情侶那樣,有個男人突然把我抱起來,舉得高高的,然後在我的尖叫聲和求饒聲中,把我扔到床上、壓在我身上的感覺。還幻想早上一睜開迷惑的雙眼,他就過來拍拍我的屁股,叫我“懶蟲”,然後幫忙穿衣服的感覺。
但這些,如果我不離婚,如果我拒絕這個北大的小男孩,將永遠只存在我的幻想中。
然而,這個能給我多種感覺的男孩,卻沒有能力愛我。我甚至還要經常在經濟上資助他。每次約會,都是我掏腰包。
不是怕花錢的問題,女人跟男人出去消費,自己買單是很沒有品格的。一方面怕人家說我養著小白臉,一方面又怕傷了他的自尊。
就這樣,我在兩種矛盾的愛情中,過著自己並不滿意的生活,一晃就是七年。
如今,這個北大的小男孩已經成了中國社科院的博士研究生。現在,每過一天,我就更加矛盾一天。
當年,老公資助我留學的時候,誰都沒有想到,我這隻小鳥,日後會感覺他的港灣太單薄。而等“小毛孩”讀完博士學位,他這隻雄性小鳥,會不會也跟我一樣,認為我的港灣只是一個暫時的避風港?
我真的沒有把握。
我不敢離婚,我知道老公一如既往地愛著我。我也不敢跟博士結婚,我不知道他能否像我老公那樣,一直只愛我一人。我兩邊都怕失去。兩邊都不夠完美。
現在,我只有在這種互補後的所謂完美中,過著自己本來並不敢想像的生活,繼續著愛與痛的婚姻和情人生活。
情感透視與分析
孫小鳳是一個追求完美的女人,她既嚮往婚姻的甜蜜和恩愛,又幻想一直存在著戀愛中的各種浪漫情調,所以感情才會繼續活潑,並在矛盾中繼續著婚姻和婚外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