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嘴角勾起,卻不正面回答,做為膽敢拿冰涼的腳丫子偷襲他的懲罰:“等你回來了,還有好多差事吩咐你去做,理蕃院的,兵部的,你不是對洋人的東西有興趣,以後十三行也讓你管……小四兒,你可得早些回來,這麼多政務沒有人分擔,別把皇阿瑪累著了……”
兩人在暖暖的被子裡說著不著邊跡的話,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原以為會失眠的夜,沒想他到卻睡得格外香甜。乾隆凝視著懷裡少年的睡顏好久,眼裡流露的是白日裡不曾見的眷戀和深情。終於天邊泛出魚肚白時,在少年光潔的額頭上印上一吻,開始閉目養神,等待出發號角的奏響。
☆、第67章
那日大軍出行,皇上並沒有送行,一隊十萬人的軍隊從集結到出發都是低調進行的。永珹一身暗色的鎧鉀肩寬腰窄,英姿颯爽,騎在日行千里的神駒上,在一片人海中也很扎眼。身邊跟著同樣一身武將服的海蘭察與他打馬並肩。
原東西大營的兵士們知道這次是四阿哥一起出去打仗,一個個都很興奮,一傳十十傳佰,整個軍隊都傳得熱熱鬧鬧的,總覺得那眼光太熱烈了點,永珹自己都很詫異,他什麼時候有這麼高的威望了?
海蘭察代表西大營的兵官們發言:“或許他們只是激動這些日子沒日沒夜的操練沒白挨,有人送上門挑畔,正好讓他們出氣練手。鑑於大家都知道你是這些‘極品’訓練的策化人後,對你有些……又愛又恨”
永珹無語,直覺是面前這傢伙搞的鬼,相交久了之後,海蘭察剝去忠勇恭順的外表,內裡很腹黑,這種方法能激勵士氣,那麼就算出賣了主子他也在所不息。不管怎麼說,看著身邊這些衝滿壯志豪情的鮮活面孔,永珹也被這種熱血所感染,同時也對自己肩負的使命深有感觸,暗下決心一定要以最小的代價贏得勝利,再帶著眾人衣錦還鄉。
綿延的數里的長隊本來是默默行軍,連交頭接耳說話的聲音都沒有,只有馬啼聲和鎧鉀刀劍相磁的清脆聲。不知從哪裡傳出一句雄渾的歌聲,一傳十十傳百,所有人都跟著唱了起來。十萬人齊唱的戰歌響徹蒼穹曠野,嘹亮的歌聲氣吞山河,整個隊伍的氣勢銳不可擋,向著敵人滋擾之地進發。高頭大馬上的鄂容安滿意地摸摸鬍子,他絕對沒有壓錯寶,看著兵們的狀態,他對這次大戰信心十足。
永珹身下的戰馬打了個鼻響,這還是乾隆親自挑選的良駒,能日行千里,不快不慢的行軍時也走得穩穩當當的。他似有所覺地回頭,正遠遠地望見城樓上那抹明皇,雖然小得都看不清人,可是這個世上用著這個顏色的人只有一個,乾隆孑然獨立,龍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挺拔的身姿磐石般站立,極目遠送愛子而去。
一個人默默地在城樓上看他走遠嗎?永珹低笑,這就是乾隆式的溫柔?很貼心呢,有時候感動只是一瞬間的事兒,心裡酸酸脹脹的,看過那一眼後一眼,永珹不再回頭,他的路在前方,如果……想有其他選擇,如果想要更多,他更不能拘在京城裡當一個不知世事的皇子。永珹握緊韁繩,打馬向前奔去。
送走了大軍,內宮並不太平。前幾天還風頭最盛的香妃娘娘,因回部的突然出兵反叛,身份尷尬,她的下場取決於乾隆的態度。輕則失寵,重則性命不保。沒人相信再相信她在回部的地位是重要的。嫁出去的女兒,怎麼處置全由不得孃家。
慣會見高踩低的宮人都知道寶月樓的那位要倒黴了,曾經站錯隊的宮女內侍和低階宮妃們為自保尚且不及,哪裡會關心別人死活,這也再一次充份詮釋了一番宮裡的人情冷暖。昔日輝煌的寶月樓樓如今已經變得蕭條,沒有了成群伺候的內侍與宮女,也沒有了來欣賞歌舞的君王,枯葉落滿了院落無人打掃,正如美人未遲暮恩寵卻不再的悲涼。香妃怔怔地跪坐在空蕩蕩的几案旁欲哭無淚。
不知該愛誰恨誰,昔日的愛人巧言相誘把她送出,現在的丈夫因她是叛亂國的公主,棄之如敝履,讓她雲端跌入泥潭。而最讓她心寒的是一直相戀的愛人罔顧她的生死立場,相也知道當他起兵造反的那一刻她將面臨著怎麼樣的對待。香妃突然恨極了這些人所有人,當皇后帶著嬤嬤來耀武揚威著實被她赤紅雙目的樣子嚇了一跳,再美的人面露猙獰的樣子也稱不上好看。
各宮心思各異,對香妃受到什麼處置都抱著看戲的心裡,對於重奪聖上的關注都下足了本錢。
廷禧宮中的令妃主僕看到勁敵自己就倒了,拍手稱快。心腹宮女正為令妃化裝,看到她淡定自若,好奇道:“娘娘,香妃現在可是牆倒眾人推,您就不去看看熱鬧?”令妃冷笑一聲:“惡人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