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教得認真,永珹也藉著小三哥的口努力瞭解著這個時代的事。
永璋邊寫著自己的功課,邊指導永珹臨貼。一個月的新學期下來,永珹覺得能駕馭得了現在所學。要說有什麼是讓他頭痛的,那就要數這一手濫字了。
他平日裡被喂得圓圓的,連小手上也全是肉,執筆時沒有美感可言,倒像是一隻筷子上穿了只白皮小包子。臨帖又是練好字的必需手段。不臨帖,全憑自己想法隨意寫,是上不了路子的。上書房的師傅給他準備了一套柳公權的《神策軍碑》拓本,很適合他這種沒有功底的小孩子臨摹。
他兢兢業業地寫著,總覺得和柳公的字跡差好多,這雲泥之別實在是太明顯了。永璋終是看不過去了,放下自己的課本上前指導:“小四兒,寫字時要注意提按。筆按下去寫,筆劃就粗,提起來筆劃就細,只有這樣,才能產生出粗細不相同的線條來。寫出來的字就好看了。”
永珹按他說的做,效果當真好了點,但要做到收放自如還遙遙無期,不知是該安慰永璋還是該安慰自己,“我,慢慢練吧!”
屋子裡一時寂靜,兩個小孩都在專心地做著自己的事。時間緩緩流淌,宮人已經換了幾次點心和茶水。傍晚時分,雪慧見兩人該學得累了,便掀了簾子進來,笑著說:“主子,嘉妃娘娘說要開春了,主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怕去年的常服都不能穿,命奴婢們在換裝前給您做幾套新衣裳。娘娘還說三阿哥若是有喜歡的也一同做了,小哥倆穿成一樣,雙雙對對的也一定好看著呢。製衣局的姑姑們正在院子是等著,主子們可要現在看看?”
永璋聽到這眼前一亮,瞄瞄永珹精緻的嫩臉,一樣的衣服呀!小孩子對待哥們,總是希望各個方面都是一模一樣的,這樣才能體現他們之間關係親密。永珹見他一個勁地向自己眨眼,暗自好笑,再穩重也還只是個不到十歲的小娃娃呢,聽到有新衣服就能高興。永珹安撫了永璋,命讓人進來。
片刻後雪慧進帶來幾個年長的大宮女,各人手裡都捧著一塊顏色不同的緞子。杏紅、月白、絳紫、銀灰、寶藍、杏黃……十多種顏色,都是偏明亮的色彩,和按制的皇子衣服一比,多了分童趣和鮮亮。
永珹一個大男人穿什麼都無所謂,只等永璋選好了顏色,他再完全複製一份。永璋對於和弟弟一樣的衣服很感興趣,量完了尺寸後,還和宮女們討論起樣式和細節來。永珹笑吟吟地聽著,有時問到他時,才淡淡地應一句。只因他實在對服裝沒什麼研究,他向來有什麼穿什麼,以前都是嘉妃敲定了樣式,做好了成衣拿給他。
天快黑時製衣房的人方散去,兩孩子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就把永璋的飯也擺在他屋裡,兩人吃完飯繼續做功課。誰叫他們接受的是最嚴格的皇子教育呢,老師留作業時下手也是不留情的。
因怕屋內有人打擾到兩個皇子學習,宮人們被遣得乾乾淨淨。雪慧忙完了一圈回來,就見兩個阿哥已經互相依偎著睡著了。小永珹枕在小永璋腿上,小永璋的手放在小永珹的頭上,好像在睡著之前,他正溫柔地撫著弟弟。
真是兩個可愛的孩子,白日裡對人處事像大人一樣進退有度,睡著了又如觀音座下的童子一樣可愛可親。雪慧有些捨不得叫他們,可是穿著衣服睡覺會很累,這樣的姿勢明早醒來也會脖子疼。
她輕輕地招來人幫她給兩小孩除了衣服。兩個小孩果真被弄醒了,看到是熟悉的宮人後,又想繼迷糊地睡了。這下兩人被並排放在永珹的大床上,枕著同一條長長的玉枕,塞進了一個被窩裡。雪慧給兩人打理完,又輕手輕腳地退下,她還得親自去一趟隔壁,告知東二所的人,今日三阿哥在這裡歇了。
第二日,永璋按平時的習慣自動醒來,睜開眼睛卻嚇了一跳,他不禁放輕了呼吸。原來小四兒香香的睡臉就在他旁邊,兩人的臉靠得極近,他都能感覺到小孩呼吸的溫度。永璋眨眨眼,想起昨夜兩人看書看到很晚。累了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永璋爬起來,好奇地仔細看了看弟弟的睡顏。小小的孩子,才巴掌大的臉,甜甜地熟睡著,好像額娘曾經養的那隻金色的貓眯。那是他六歲前童年裡唯一的玩伴,可是那貓眯總愛炸毛,特別是在永璋打擾它睡覺的時候。額娘還怕他被抓傷,剪了它的指甲。現在想來記憶裡的貓眯卻是沒有弟弟可愛。
他伸出一個手指,輕戳了下永珹的臉皮兒。永璋保證,只有輕輕的一下而已,卻把小孩的臉頰給戳紅了。永璋好生心疼,想揉又怕吵醒了他。只能趴下來,湊近了給小永珹吹吹。
正好見到小孩小巧的鼻子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