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梧桐縫好的小衣裳,嘖嘖稱奇:“姐姐的手藝真好,這針腳縫得真密,都快趕上製衣局了。”
含漾趁機插口道:“知道好,平日裡就該跟梧桐學學,不要整天除了吃就是玩,看凌雁把你慣成什麼樣子了。”
天一吐吐舌頭,站起來道:“奴婢還是告退了,反正呆在這裡,也不招主子待見。”
含漾笑著斥她:“走吧走吧,眼不見為淨。”
屋裡只剩下含漾和梧桐兩個人。
含漾靜靜看著梧桐仔細地在縫一頂小帽子,針線在上好的布料中上下穿梭,看得她眼花繚亂,不由笑道:“這些衣裳,製衣局自會準備,你不用那麼辛苦親手來做。”
梧桐笑答:“奴婢不辛苦,奴婢能為主子的小阿哥縫衣裳,心裡高興。”
含漾欲待再說什麼,天一卻“砰”地推門進來,一臉緊張。
“你怎麼又回來了……”
天一急得都快結巴了:“娘娘,皇上來了……皇上駕到!”
梧桐忙收了東西站起來,還沒站穩就見康熙已經一腳踏進門檻,又匆匆跪下請安。含漾扶著小几欲立,動作略顯吃力,天一難得機靈一回,立馬上前攙她。
康熙只擺擺手,免了她們的禮,又對含漾道:“你是有身子的人,不必起來,像原來那樣坐著就行了。”
含漾謝恩,也不勉強自己,照舊坐下。將近臨產的肚子大得嚇人,含漾已經很久沒親眼目睹過自己的腳趾了。
梧桐麻利地奉上茶來,康熙猶豫一下,才端起喝了一口。他驀地眼睛一亮,對含漾道:“你的這個丫頭很有心思。”
含漾面上不露聲色,只淡淡道:“萬歲爺謬讚,是皇太后賜的好奴才。”心下不由得提醒自己多留意梧桐,皇上只偶爾來過幾次,她便摸清了他喝茶的喜好,光是這種心思,天一就萬萬及不上。
聽她提到太后,康熙遂道:“朕剛從寧壽宮過來,有話要同你講。”
一旁服侍的宮女太監不須示意,都已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無聲地掩上門。
康熙開門見山道:“這些日子發生了不少事,你雖然長居深宮,也應該有所耳聞吧。”
含漾只是頷首,並不否認。
“皇額娘年紀大了,這麼多年來總是將兒孫放在第一位。胤礽這孽子……朕自問處置得當,卻難慰太后的慈愛之心。”
含漾聽他這樣道,心下了然。剛入冬的時候,皇太后以其行動不便,恩准了她不用上寧壽宮晨昏定省,但她仍天天派天一代為請安,禮數上做到萬全。胤礽事發,除了早知道結局的她,各宮皆反應強烈,特別是從小看著太子長大的皇太后,簡直是惶惶不安,生怕寶貝皇孫有個什麼閃失,又為皇帝與太子父子二人之間的失和而擔憂。
“朕昨晚,夢見了太皇太后和仁孝皇后。太皇太后遠朕而坐,一言不發,面色不樂,仁孝皇后欲言又止、面露難色,似乎想傾訴胤礽的受冤情形。”他皺眉,“朕想,是不是真的冤枉了胤礽。”
康熙有這樣的想法出現也不是第一次,九月廢太子之初,他就曾對大臣等人說:“近觀胤礽所行之事,與眾人大有不同,白天多沉睡不醒,夜晚才吃飯飲酒,而且喝幾十大觥也不醉。每對越神明,則驚恐萬狀,不能成禮,一遇陰雨雷電,則灰心失望,不知所措;不安寢處,忽起忽坐,語言顛倒,如同患了狂躁之病症,又彷彿像有鬼物附體。”
含漾心底冷笑一聲,知道康熙是想自己順著他的心思說話,無奈道:“臣妾雖然和二阿哥並無深交,但也覺得二阿哥不像是做得出那些忤逆之事。現今聽皇上提到,仔細想來,依稀記得二阿哥出巡前行為便有些奇怪,脾氣暴躁,不像他素日為人。”
“你也這般覺得?”
含漾點頭。
“難道朕真的錯怪了胤礽?”康熙喃喃自語。
“皇上不妨重新徹查此事,不要讓二阿哥遭奸人誣陷了才好。”含漾順著康熙的反應建議道。
康熙點頭道:“祖宗定下的規矩,后妃不得干政,雖然廢太子一事關乎國家社稷,但說到底仍是朕的家務事。你從小長在後宮,朕特赦你對於阿哥們儘管暢所欲言。”
含漾不語,不知道康熙究竟想聽她說什麼。
“前些日子,胤祉奏稱胤禔與蒙古喇嘛巴漢格隆合謀魘鎮胤礽。朕一直在考慮要不要相信這件事。胤禔雖然膽大妄為,但是加害兄弟……”康熙緩緩道。
含漾明白這是該她開口的時候,馬上道:“萬歲爺一定要查明此事!鎮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