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拉弓如滿月,箭頭指著邱旌。
白毓驚呼一聲,劍已出鞘。邱旌卻不慌不忙,只是說道:“你見識過我們的身手。你覺得憑几支沒有箭頭的弓箭就能留下我們嗎?”
老頭兒嘴巴歪了歪,顫悠悠地走到邱旌面前,語氣變得軟了:“能不能不報官?”
邱旌眨眨眼睛,笑道:“既然老國主慈悲為懷,不計前嫌,那就放了他們好了。”
老頭兒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看著邱旌。邱老大也用同樣的表情看著他。
半晌,老頭兒終於開口了:“有話好商量。”
邱旌聽了,連連搖頭:“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可是有人有。”
白毓大腦正處於一種高度緊張的空白狀態。邱旌用手肘撞了她一下,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反而一肘子撞了回去。直到邱旌拉著她跟著老頭回到廬中,某白姓女士還是沒有任何開竅的跡象。
邱旌只能忍著痛,在白毓耳邊輕聲說道:“現在可以把你的要求提出來了。”
白毓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邱旌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用更低的聲音說:“你只需要把要求說出來,其他的交給我。”
白毓聽了,眨巴眨巴眼睛,看到對面的老頭也在望著自己,終於明白現在輪到自己說話了,於是對邱旌點了點頭。
祝融不在就不能生火,每人面前只擺了一碗涼水。白毓端起碗來小啜了一口,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口說道:“老國主。”她有一種英雄就義前的那種激動,話說得又快又急,“我剛才想了又想。我們兩個不可能留在這裡九年就為了學習農藝,可是您卻可以派人到我們那裡幫忙指導農夫。昨天晚上我就想好了。如果您願意幫忙,我可以向吳侯請求,讓你們在揚州選一塊土壤肥沃之地建立一個自治區,可以保持百花國習俗和相對獨立的統治方式。這樣你們就既能按照傳統生活,又能受到朝廷的保護不被賊寇騷擾。”
邱旌把臉扭到一邊去。老頭兒坐在地上不說話,甚至連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把手中的水碗晃來晃去,晃來晃去。
白毓以為他還在猶豫,急忙又加了一塊籌碼:“如果您肯傾力相助,我甚至可以嘗試說服吳侯減免十年你們的賦稅!我以人格擔保……!”
“夫人,夠了。”生怕白毓再給出什麼誇張的價錢,邱旌顧不得調整自己的表情就回過頭來阻止。
“看來我有必要重新介紹一下。”邱旌坐得正了,手指向白毓,“這位就是吳侯喬夫人。在下姓邱,是夫人身邊的帶刀護衛。我們二人這次是專程為了向百花國求道而來。你們的箭都很少有箭頭。幸好這次來的賊寇沒有盔甲。如果有盔甲保護你們的弓箭不會有任何作用。若是百花國可以在吳侯的庇佑之下,最少不會再受到北寇的騷擾。望老國主念在同為炎黃子孫,授我東吳一歲雙收之法,救我饑民於兵戎荒災之中。邱某這裡先謝過了。”說完拱手一拜。
老頭兒聽了,放下水碗,望著外面的稻田,時不時的哼出一兩聲號子來。白毓等得心急,想要說話,卻被邱旌阻止了。
過了半晌,老頭終於開口了:“一歲雙收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技藝。”他望著門外,似乎在喃喃自語,“在更南方的國度裡甚至有一歲三收的方法。可是人性懶散,好安逸。如果收成一次可以養活自己,誰又想每年做兩次工?就像我這百花國,國民在連年增加,可是土地一點都沒有增長。說不想出去是騙人的。”
“我活了這麼大年紀,沒聽人跟我說過這種話。看在你有這份心的份上,”老頭眯著眼睛看著白毓,“小姑娘,我信你……”
白毓高興。
“三成。”
白毓的心情恢復正常,但依舊有點失望。
老頭兒看在眼裡,忽然笑了出來:“我是想信你多一些。可惜你雖然說得上話,卻不是真正管事的。怎樣也得有人跟你們說的那個吳侯親自談談。我老了,走不動反成了累贅。你們帶上共工吧。這孩子聰明,會幫得上忙的。”
囚犯們像螞蚱一樣用麻繩拴成一串,用馬拉著。
老頭兒將他們送到頭一天相遇的地方。
“我會去聯絡其他的國主,看看他們對你們的計劃有沒有興趣。”老頭兒慈愛的撫摸著共工的頭,“我就送你們到這裡了。”
共工蹲在地上望著老頭,一動不動,眼神中無限留戀。
邱旌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老頭說:“是不是請老國主拿一件信物讓我們轉交吳侯,以表誠意?”
老頭兒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