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拍他的背,“保重!”
張紘被拍得趔趄了一下,扶正了歪到了一邊的三才冠。恢復了臉色,於是拜別眾人,登上船。眼看碼頭越來越遠,孫策還在江邊戀戀不肯離去,於是大聲喊道:
“主公儘管放心。張紘一定會回來的!”
終究是越來越遠了,看不見岸上孫策的表情。
這一年底,發生了很多事情。邱老大和小玉終於成婚了;袁術終於被劉備滅在了豫州境內,然後劉備被曹操打得不知所蹤;孫匡的訂婚讓曹操和孫策成了親家;新任揚州牧嚴象當了孫權的老師;張紘留在許昌任職。眼看著孫策和曹操以及朝廷的關係不斷升溫中,明眼人想到的則是大概要有新的戰事發生了。
而對於江東諸人來說,最重要的大概就是孫策嗣子——孫紹,終於降生了。
68。 第70章
建安五年,又是個多事之秋。年關剛過,獻帝密下討曹的“衣帶詔”終於東窗事發,將把持朝野佔盡了便宜的曹操置於眾矢之的。陳琳的一篇《討逆檄文》更是往這把火上澆了桶滾油。早就收到風聲的袁紹在一個月之內遣大將顏良屯重兵於白馬,意欲趁黃河冰凌未解之時渡江,直逼許昌。
袁紹平定北方已久,兵馬錢糧十倍於曹操,眾所周知。江東在三天之內收到了分別來自南北雙方的七封加急文書。招賢館那裡收到的曹操手下密信更是不計其數,多是拖家帶口的想要謀一條後路。
官渡之戰自然毫無懸念的是曹操贏了,白毓隱約記得江東沒有參與之戰,於是全心全意地投入自己的產後復中。這段時間以來最得意的就是吳國太和南婆。白毓自己帶來的衣服全部都不能穿了,兩個老太太便按照自己的心意翻來覆去的打扮白毓,把她折騰得夠嗆。於是白毓立志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一切恢復正常。
一直以來接受的晚婚晚育教育讓十七歲的產婦稍微有點良心不安,可是一想到這年輕的身體會更容易恢復身材,她便又坦然了。
忽然想到這年關一過,按照舊時的演算法,大喬也是十八歲了。
那麼孫策,也就二十六歲了……
想著想著心又揪了起來,便管不住細碎的腳步,冒著風寒挪到了書房之外,雖然明知道他一定會平平安安地在家裡,卻還是要親眼看到才能安心。
門前計程車卒自動將房門開啟。白毓是這書房唯一不用通稟便可進入的人。她知道這不可能是士卒故意討好自己的行為,一定是孫策事先關照過的,所以平時也並不來打擾他。
孫策正在案前寫著什麼,身邊有一年輕書生一身青衣的伺候著。來了這麼久,白毓也學會了看人分三六九等。一身青衣就代表尚未被正式錄用。
那人見到白毓這樣到來,心裡便猜到了八九分,於是行禮告退。
白毓聽那人口音卻與張昭幾分相似,於是問孫策:“此人也是琅琊人?”孫策正專心書寫,也不抬頭,只“嗯”了一聲,道:“是喚作諸葛瑾的。”白毓心裡一動,笑道:“這是換了第幾個了?你仍舊看不上?”
孫策被說中心事,停筆嘆道:“總覺得不是那麼稱心。我已不求新人能像子綱那樣面面俱到,可是就連個文采過得去的都難以找到。”
原來張紘的文采在他眼裡也只是過得去而已嗎?白毓暗暗搖了搖頭,笑道:“要我說,二張一開始就不該答應來幫你,免得養刁了你的胃口!”
這番話說得孫策失笑。他想了想,道:“其實這人也還好。”
嗯,終於悟了。如果你早能這樣魯肅大約也不會被人拐跑了。幫了諸葛大哥一把,白毓心裡倒沒有過多的念想。這人早晚是江東的棟樑,對他來說只是少走些彎路而已。自從遇到莽撞的小陸遜以後,白毓想通了,歷練對一個人的成長來說有多麼重要。至於那才到荊湘之地的臥龍,現在恐怕也只是條小蛇而已,就讓他先在那裡躬耕好了。比起來,白毓更在乎的是另一件事情。
這個諸葛瑾,和二張一樣,又是個離鄉的徐州人。人道江東多才俊,孫策卻似乎不太看好本地輕浮傲慢的文士,而江東人也不如何賣孫策的帳——可是再怎麼說也是本地俱樂部,不能總是靠外援吧。
思量至此,不覺有些沉悶。那邊孫策又伏案寫了起來。
“你在寫什麼?”“給曹操的回信。”“都寫了些什麼?”“只要他把淮南下邳和廣陵三郡讓出來,我就出兵助他。”
淮南郡在廬江郡北,隸屬豫州地界,本應歸征討袁術的劉備所有。只因劉備不受朝廷號令而受到討伐,大敗於曹軍,現在生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