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也發燒,常伯父聽了,就讓我提回來,一日兩回,煎給你喝。”洛無極抬起手裡的藥包笑。左右看看四周也沒人,又輕聲道:“二伯父說了,唐三正是我們家的人。他選的人也早報給他知道了,查過,都是大伯父手下統領的兄弟子侄,你儘可相信他們。”
“明白了,其他事,當著唐三的面再說罷,他也好出出主意。”唐三在內宮一千多年,許多事情看得極為通透。向他請教一二也是二哥和三哥的意思罷。
兩人走進院裡,唐三正喚田兒去膳食司取午膳,見他們回來了,過來行禮:“公子午膳要吃些什麼?”
“隨意一些便好。唐三,我有話說,來書房罷。”
“是。”
三人進了書房,元兒正在裡頭擦拭書櫃。也沒有避諱他,洛自醉在大紅木案几後盤腿坐下,示意洛無極和唐三一左一右坐了,便正色道:“唐三,其他話我便不多說了。你也知現在宮裡的形勢,朝內、宮內,皇后陛下的處境都不太妙。”
“是,唐三明白。此次選妃,正是要借紛爭轉移皇后陛下的危險。二公子也說過,他們怕的便是把公子推上前頭。公子因病身體不好,武藝也差了,難以防備。”
“昨夜,皇后陛下待我異常親熱,而我昔日文武雙絕的名聲,也使我似乎毫無疑問成了那顆被推出的棋子。我甚為擔心。”洛自醉嘆道。昨天的事情也就罷了,今天又來了這麼一出,看來該來的事情總歸避不過。
唐三頓了頓,擰緊了眉頭:“二公子和三公子怎麼說?”
洛無極放下藥包,元兒接過去,行禮退下了。等房門關上了,他才凝著臉道:“今早我去乾泰宮外等二伯……二公子和三公子。他們聽了這事,也很憂心。但畢竟是聖上和皇后陛下的意思,一時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只得讓公子處處小心行事。只要不犯錯,任他人說三道四也不打緊。還說,最近大公子要領兵出征,決心立功升職,他們倆也加緊努力,鞏固洛家實力。如此其他幾家也不至於敢立刻向公子動手。”
“也只能如此。公子步步當心即可。”唐三懇切地道,“據小人瞧,宮中情勢緊張,不止獨寵皇后陛下這麼簡單。”
“立儲?”看歷史中,宮廷總免不了“爭寵”和“立儲”兩件事。而這兩件事也緊緊相關,鬧得宮裡沸沸揚揚,永不得平靜。可是,二皇子、三皇子年歲還小,出身也不好,怎麼與太子爭高下?莫非,這裡也有女皇制度?對,二哥給的錦帛裡,似乎沒提過只能立皇子,不能立皇女。
“是。”唐三點頭,“原本聖上並未立儲,說要觀察大皇子和長公主的品性。但,皇后陛下來宮中不久,便立刻救大皇子於病中,之後也極為寵愛他。聖上見狀,便立了大皇子為太子。那時大皇子才不過四歲,依四國例制,這也稍稍有些為時過早。”
洛自醉恍然大悟。洛自持、洛自節那幾天都不曾提過立儲這件事,可見洛家還未被牽扯進去。但現在,卻因為他的關係,有必要做出選擇了。“長公主性格如何?”
“長公主比太子年長兩歲,自也是十分懂事。性格和善,聰敏過人。”
“那麼說,繼承大統的,本來應是長公主和大皇子之中的一人。當時長公主必定佔了上風罷,貴妃家的勢力遠不及周家,大皇子的處境也岌岌可危。”說是病了,也不過是掩人耳目,那孩子極可能曾經被下過毒。這麼一想,昨天本對太子沒什麼好感,又突然有些可憐他了。而且,說不定,那孩子不過是外表頑皮罷了。他眼底之深,連他也有些看不透。
洛無極見洛自醉和唐三都在思慮什麼,出聲道:“我昨夜看,四夫人都不是什麼簡單人物,都讓人看著不舒服。特別是淑妃,她和長公主……太彆扭了。太子戲弄我的時候,長公主的眼神——”他皺著臉,在找適當的詞彙,卻似乎無法形容出來。
洛自醉瞭然一笑,道:“若四夫人沒有心計,怎麼能生得下孩子,還保住了自己的孩子?眾位女妃中,數淑妃出身最高,現在貴妃卻母憑子貴,得到皇上和皇后的禮遇,她應當十分不悅。再加上皇位也被搶走了,更是對貴妃、太子、皇后恨之入骨罷。我覺著,她想必已經借眾位女妃的不甘之心,籠絡住出身不高的德妃與林昭容。至於賢妃……”賢妃是洛程身邊參將的女兒,素來也是靠著洛家。不知她到底作何選擇?等等,昨夜賢妃也受了風寒?莫非,是要藉此和大嫂商量一些事情?
“皇位之爭,只有長公主和大皇子一爭。賢妃娘娘選擇哪一方,自還是要看洛家的意思。而兩位陛下的用意——”唐三看了洛自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