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多了,有暑假、寒假、週末假……
乾隆看著青依的表情,有些疑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剛才考察眾皇子時,他留心觀察她的表情,她卻一直笑意盈盈,看哪個皇子都那麼興奮,尤其是看永琪時,雙眼發亮。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她一直和永琪親近。不過今日永琪的表現可圈可點,十分出眾。
…
大雪紛飛,連下了幾日,整個圓明園都變成了銀裝素裹的世界。冰凌雪掛,玉樹瓊枝。白雪襯著顏色各異的宮殿,分外好看。
下個月,臨近年關,乾隆就要回到紫禁城居住。但回紫禁城前,他先要去別有洞天住上幾日。
別有洞天位於福海的東南隅山水間,位置隱秘,經城關出入。進入後才發現這是一個崖秀溪清、亭臺錯落、環境幽雅的園中園,果然是別有洞天。乾隆很喜歡在冬季來此居住。
寢宮設在時賞齋。在下了早朝後,乾隆就讓她們將奏摺帶上,來到了此地。
用過晚膳後,乾隆說已經好久不曾來過,要四處走走。葉蓁又讓青依跟著,說只有青依從未來過這裡,可以趁機四處觀賞一下。
雪已經停了。乾隆披著棗紅金線九龍羽紗面白狐狸裡的鶴氅,穿著羊絨毛掐金挖雲皮靴,行在前面。青依則穿著石青繡蘭花雙層披風跟在後面。老實說,她更想和採蕭一樣呆在室內,雪景雖然漂亮,但是天氣也很寒冷。
“這裡叫曲徑通幽,因為上面是個寺廟,雍正年間曾有道士在那裡煉丹,但現在只是一座佛堂而已。”
乾隆的語氣有些惆悵。
青依想起雍正暴亡之謎,曾有史學家說是服用丹藥過量而死。
一條石徑曲曲折折,兩旁樹木枝條交錯,僅容一人透過。隨行的侍衛都遠遠地落在後面。乾隆吩咐他們不必跟來了。
走了一小段,就見到一座石山,山上有個洞。乾隆領著她往洞裡走。青依想起上次被困三仙洞的事,有些緊張。山洞不大,光線昏暗,看不到出口,青依有些害怕。
鞋底沾了積雪,很難走。走了幾步,便覺得腳下一滑,就要朝前摔倒,她慌亂中抓住了前面乾隆的鶴氅。
乾隆轉身扶住她。
“小心腳下,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他們朝前走,沒走兩步,青依又絆了一跤。
乾隆輕嘆了一聲:“小傻瓜。”
青依哭喪著臉:“黑漆漆的,我看不到地面。”
突然,一隻手伸了過來,牽住了她的手。她如同觸電一樣,整條手臂都麻麻的。
這是乾隆的手。很大,很暖,上面還有些老繭。那是每日練習射箭的結果。
他牽著她沉默地朝前走著。在昏暗的光線裡,她覺得他的背影是那麼高大。
錯覺。這一切都是錯覺。
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但他握得更緊,並且傳遞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強勢。
不是很快就出去了嗎?為什麼還沒見到洞口?
她的手很冰涼,越發感覺他的手心炙熱。熱得她渾身不自在,熱得她心跳狂亂。
但他手心裡的溫暖源源不斷地朝她輸送著,似乎想要化解她的冰涼。
如果她說“請放開我的手”會怎樣呢?
她不敢說,也不願說。
寂靜的山洞裡迴盪著他們倆的腳步聲,他的重,她的輕,一重一輕,緊緊追隨,像是天地間唯一的樂音……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洞口的光芒終於照進她的眼睛,也刺痛了她的眼睛。
一出洞,乾隆就放開了她的手。飛快地望了她一眼,轉頭望著前方說:“在洞中你很害怕嗎?因為上次三仙洞的事?”
害怕嗎?後來她忘記了害怕。
青依點點頭,但省起他背對著自己看不見,於是又低低地“嗯”了一聲。
“這才是真正的曲徑通幽,別有洞天。”乾隆說。
山上立著一間黃牆青瓦的寺廟,但現在屋頂上全是白雪。映著藍色的天空,美得像圖畫。
他們的鞋子踩在積雪上,發出“咔吱咔吱”的聲音。
守廟的兩個小太監前來迎接他們。他們在大殿裡轉了一圈。乾隆上了幾柱香,便離開了。
乾隆回望寺廟說:“以前皇阿瑪總是在晚間來這裡,看那些道士煉丹,石洞裡總插著火把照明。這寺廟裡總是煙霧繚繞。朕年少時很不喜歡。但現在想見到那種情況已經不再可能。因為少人來,現在石洞裡的連火把都沒有了。”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