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的?
青依抬頭:“皇上覺得我哪裡做錯了?”
“你不覺得自己錯了?在朕離宮之前,就吩咐你好自為之,結果你招惹五阿哥進殿,教他這些不三不四的東西,耽誤他的學業,還不知罪?”乾隆呵斥道。
“我雖然沒有資格做五阿哥的師傅,但教他的東西也不是什麼不三不四的東西。皇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畫畫雖不算出類拔萃,但也算優秀,居然被說成不三不四,她哪忍得住?
乾隆氣得叫了聲“混賬東西”,一揮衣袖站了起來,帶倒了桌上的琺琅茶具,碎片四濺。
“給我拉下去,打十大板!”乾隆高叫。
青依趴在床上,暗暗罵自己為什麼要那麼衝動惹怒乾隆,看看這頓板子受的。真疼啊!如果乾隆改變策略,天天給她板子,不知道自己還受不受得住?真以為自己是江姐啦?真是大傻妞!
倚芳、春紅進來伺候她,眼裡隱約透著幸災樂禍。
她扭過臉去不看。哎,她人生真失敗,受傷時連個安慰自己的人都沒有。
正想著,門外傳來叩門聲。春紅去開門,一會兒回來說和親王來了。
青依趕緊揮手,說叫他別進來。這次只有一處破了皮,她衣裳穿得很整齊,但她這樣趴伏在床的姿勢實在不雅觀。
和親王在外問了情況,執意要進來。倚芳也不敢開罪他,只有搬來一扇屏風,讓和親王坐在屏風外和青依說話。
“青依,你的傷口還疼嗎?我給你帶了一些傷藥,等會兒你叫侍女幫你塗。”和親王親切地說。
青依聽到“傷口”二字不由得紅了臉,悶聲悶氣地說:“謝謝王爺。”
“我昨日才聽說你捱了板子。我說你今天才捱上板子,我還挺意外呢。”
“王爺,你是特地來取笑我的嗎?”
“不是不是,本王怎麼會取笑你呢。只是告訴你,就你平時那態度,早該挨板子了,本王剛見你那會兒,有時都想給你幾板子呢,哪有你這麼沒規矩的丫頭?”
“哼,那你又不打?現在沒機會了。”
“嗨,本王那不是捨不得嗎?丫頭,不管你從哪裡來,你都應該入鄉隨俗,不然還有你苦頭吃呢。”
青依心裡一軟,知道和親王這麼苦口婆心的說話是真心為自己好。她眼眶溼潤了。
“謝謝王爺關心,我以前已經試過了,那種生活也並不好過,所以我不願再給別人下跪。”
人願意委曲求全地活著,是因為心有牽掛,而自己無牽無掛,所以無所畏懼。自己等待的那一天太遙遠,她寧願現在就結束一切。
當幾天後的深夜,乾隆出現在她房間裡,她真想朝他吼出一切,讓他解脫自己。但藉著月色看清乾隆時,她嚇到了。
他一身純黑的衣裳,沒有任何紋飾,他的面色比他的衣裳更沉重。居然沒有帶帽子,露出光光的額頭。他一步一步地走過來,然後跌坐在她床沿上,彷彿已經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青依嚇得連忙坐起身。
他一雙漆黑的眼幽幽地盯著她,看得她毛骨悚然。
“你為什麼要來到這裡?”他問。
“我不知道。我也很想走。”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那些?”
不是你逼著我說的麼?但她沒敢說出口。
“你知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
洩密
“你知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
青依搖頭。
他的眼睛瞬時充滿了悲哀,一種深切的悲哀,一種絕望的悲哀。
“舒妃生的十阿哥今早沒了,我記得南巡出發那天,他還對我說,皇阿瑪,下次你出去玩一定要帶上我!他還不滿三歲……朕還沒有賜名給他……”
“自從你說朕的兒子們……”他說不出那幾個字,頓了一下說,“……朕就留了心。朕聽說民間給孩子起名都是往賤裡取,取個阿狗阿貓的,容易養活。朕的孩子生於皇家,福分是自然的,所以只讓舒妃起了個乳名,沒有給他賜名,沒想到還是沒躲過……”
他轉過頭,望著窗外斑駁的月影,沉默著。青依看著那個哀慟的背影,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因為自己的一句謊言……
過了一會兒,他轉過頭來看著她:“你知道嗎?朕有十個皇子,但現在只剩五個!
二阿哥永璉由父皇賜名,原定繼承大統的人選,聰明貴重,器宇不凡,深得朕的寵愛,但他九歲就夭折了……
七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