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手抽回,心想毒都發過了,還見什麼見?本想擺一副臭臉,想想卻還是一臉若無其事,笑道:“我還要洗被子,你既然回來,就幫我提水,好重,我實在提不動。”說著又想去提水。
手還未觸到繩子,人卻又被他抱起,我尖叫:“你幹什麼?”
“去見瓏。”他將我抱緊,不容我掙扎,撥出的熱氣就在我耳邊,我覺得不自在,卻不能動彈半分,只能任他抱著往慕容瓏所在的別院走。
我本來全身都痛,此時被他抱得死緊,更是疼痛,見他板著臉,手上仍是不肯放鬆半分,想起昨夜所受的疼痛和恐懼,便再也忍不住,大哭起來。
“舒沐雪,你這大壞蛋,卑鄙小人,我都這樣了,你還欺負我,我恨你,恨死你。”說著也不顧手腕受傷,用力在他身上捶打,直哭的天昏地暗。
舒沐雪身形猛地頓住,顯然沒想到一向嬉皮笑臉的人會哭,盯了我半晌,眉頭越皺越深。
此時傭人們都已起床,看到自家主子,抱著我在院裡僵著,不禁好奇,促足私語。
“別再哭!”終於他開口,卻是不近人情的口吻,我哪會賣他賬,更是大哭大鬧。
他顯然很不耐,轉頭掃了眼看熱鬧的下人們,一群人打了個寒顫,頓時作鳥獸散。
他還想用這種眼神逼我閉嘴,我卻領情,頭埋入他懷中,將眼淚鼻涕一骨腦兒抹在他衣服上,他只是看著我動作,卻也不推開,舉步又往前走。
我本就沒力氣了,大哭一場後更是累,邊大喘著氣,邊抽泣,人不住抖著,他抱著我怎會沒感覺,復又停住,有些無奈地說道:“別再哭。”
人悲極而泣後便是這樣子,不住抽噎,似要斷氣,想止也止不住,我現在便是這樣子,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盯著他,眼淚不住流下來。
他看我一會兒,終於妥協,嘆氣,將我放在院中的石椅上。
“對不起。”放下我時,我聽到他輕聲說。
我整個人愣住,是我聽錯了?
“作為你的丈夫,我沒有好好保護你,是我的錯。”他又說道。
不是錯覺,而我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是傻住,望著他。
受傷的手腕又在流血,我絲毫未覺。
他蹲下來,輕輕握住,把鬆掉的布條又繫好,輕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把你當作籌碼,珏兒的病會治好,你的毒,慕容世家也會治好,我發誓。”
此時東方既白,一抹光照在他的臉上,說不出的堅定,我看著,竟點頭。
承諾
我與珏兒並排坐著看誰先喝完藥,我此時才知道,原來那小子對於喝藥也是怕得要命,也許是誰都不肯服輸,所以硬著頭皮將一碗藥喝完,然後同時掐著喉嚨,猛吐舌頭。
慕容瓏好笑的仍給我們幾顆桂花糖,看我的眼神竟也與看珏兒一般盡是寵溺。
我何時也成了孩子?我邊嚼著糖,邊想著,看慕容瓏又來替我搭脈,手指細長雪白,竟如女子一般,便隨口問道:“慕容瓏,你為何不成親?”
他抬頭看我一臉,笑得溫柔:“我這樣子誰肯嫁我,何況……”他停住,沒有往下說。
我知道他的意思,因為血脈遺傳,下一代也必定如他和珏兒一般生不如死,如此,還不如不成親。
“你可以不要孩子,你長得這麼俊,天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只昐你回眸一笑,便已望眼欲穿,你不成親,不是白白辜負了她們?”
他替我搭脈的手指有點不穩,臉又毫無意外的紅起來,真是有趣。
“大嫂又在取笑我了。”他臉紅輕笑,我想起古時用“蓮花”形容美男子,他此時不就如一朵高潔的蓮花。
便隨口吟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這是周敦頤《愛蓮說》的句子,此時吟來到頗襯他。
慕容瓏聽我吟完,愣了半晌,似體會詩中的含義,好久才讚道:“大嫂好文彩,這詩讚的可是蓮花?”
我忘了,我不在歷史上,所以沒有周敦頤,更不可能有《愛蓮說》,慕容瓏當然聽不出此詩出在何所,於是,我收了他的讚揚,嘻嘻笑道:“本是贊蓮花,現在是贊你。”
“讚我?”隨即明白過來,臉更紅,道:“我怎可與蓮花比?”
這人還真容易臉紅,正要再逗他幾句,忽聽旁邊專心吃糖的小子含糊不清的說道:“你休要逗我二哥,要說辜負美人意的應是大哥才是,外面有的是痴情女子要嫁他,卻娶了你這傻子,這才叫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