綃碎布,碎布上有寫血字'師傅'兩字。我便急匆上了山,才有剛才一幕。
空塵大師神情透著悲憫猶似站在彼岸一方,嘴角含著對芸芸眾生微微慈笑,執手端起茶盞,飲了口涼透了的苦茶,合什淡淡而道:“阿彌陀佛,施主所託老納不負之。”
折下一根竹葉放在師傅面前,說了句“竹本無心”便悠然下山,站在竹林下坡時,我回頭向山尖石亭望去,只見一抹素色僧袍在蓊鬱地竹樹裡格外出塵飄逸,成自然而成的僧者慈悲纏繞整座竹樹,暮色鐘聲裡,我聽著普渡眾生的佛誦,恭謹合什向僧者遙遙而拜。
佛渡眾生,可偏生少了我,我佛慈悲可偏有我這個不信佛的人,一路緩行依可見凡夫俗子手執煙香,提生果燭紙沿著蜿蜒而上的石階卑膝而上,我站在路道輕聲笑起,求佛不如求己,佛離三生世界,哪知塵世之苦?如若不然,為何佛總曰“不可說,不可說呢?”又然,佛總是微微閉目嘴噙莫測笑容睥看曲膝而跪的凡人,都閉了目,垂掩了眼簾的佛怎能看清這大千世界的悲歡離合?與其將希望寄託在縹緲的佛陀上,還不如實實在在做人,終其一生追逐自己的夢想。
衣袖輕拂自是悠閒回府,離府只需轉角石街彎時見鬱離身邊伺候的兩個侍從安楚、安琦神色匆匆迎面走了過來,怪了,平日很少見他倆人出府,怎今兒天似是府裡有急事出府呢?“安楚、安琦你倆打哪去?神色匆匆的是府裡頭出了什麼事情?”
“啊,主母,可算是見著您了。”兩人見我面色大喜,急急迎上前福了個禮道:“主母,府裡頭來了一位公子和四位護衛,那公子說是認識您,四位護衛說是您屬下。這不,鬱主子便派人來找您回府。”
公子?四個護衛?眉梢淡淡一掠,甩拂衣袖加快腳步回府,不用說,鐵定是淡同幽部幾人來了,到帝都也夠快的,還不到六日就到,看來是走了段水路才這麼快。
“鬱兒,怎麼站在外頭等?”看到府門口一抹纖瘦身影在翹首以盼,煙青色的衣衫被風吹起更顯他單薄的身子,幾步並上石階摟住他削瘦的肩,心痛道:“以後別在外頭等,我自會回來,下次再讓我瞧見你在外頭吹風等我,我定不饒秋蝶她們。”
鬱離柔軟的唇邊露出一絲輕緩的微笑,眸子瞅見身邊在偷偷笑的安楚、安琦,素面漸漸起了紅霞,“府裡頭來人,我才站在府門口看看你回來否,便叫你給看見了。你莫怪秋蝶她們,是我自個執意出來。”
點了點他秀巧的鼻頭,寵溺道:“你啊,凡事都事事親為,難怪這麼瘦,以後交給秋蝶同李總管就行,別老讓自個操心。”
鬱離抿唇柔柔一笑,柔順的點了點頭,我這才放心,摟著他走了兩步,我好像有點欲蓋彌彰的說道:“府裡頭來的是宓淡傾宓公子,他是我救命恩人。”
“嗯,我知道,剛剛在裡頭幾人聊了會,宓公子略提了一點。”鬱離眸光清淡,滁雅的素容浮了幾絲擔憂,“宓公子好像不太愛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人的緣故。”
我想起淡神色冷冷的樣子,笑道:“淡是這般少言,你別往心裡去。”
鳳凰于飛江山如畫(下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棟樑取用秀江山
窗外新月移上中天,燭火被從敞開的軒窗透進的夜風搖曳幾下'呼'地熄滅,幾縷青煙在燭蕊裡飄飄嫋升,窗外邊的蛙叫與蟋蟀的碎呤傳入耳裡,側首細聽,夜風裡似有什麼東西飛快掠過。睜開淺眠的眸子側頭看了眼在身邊熟睡的鬱離,落了個淺吻在他光滑的額上,今天淡的到來又少不了讓他忙活,尤其淡是我救命恩人,鬱離與祺韻對淡更是無微不至的照顧著,霧落與初塵連對淡房內的安排都不假手於侍從。細細凝繪鬱離淡美的五官會,長身而起隨手披了件單衣悄悄從敞開的視窗裡掠了出去。
無垠夜空繁星縈繞新月,徐徐晚風吹散開初夏的一絲悶熱,跟在前頭黑影直到後花園的水榭亭臺。黑影遙佇在樹梢上對我恭謹頷首一下,便輕盈的從後牆裡一躍而去。我揉了揉倦怠的眉心,無奈的笑了笑,魑、魅、魍、魎還真是小心謹慎,如今紫府與定王的皇宮暗衛全部撤離,幾個別國暗樁也被紫韞紓在一年內全部清除,她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倚坐在石欄上重重幕紗從我眼前翻飛,眉梢輕蹙垂眸看著銀光粼粼的湖面,湖央水榭亭臺倒影似龍宮盪漾水晶,層層漣漪宛如有千萬銀魚快樂遊浮。
掠飛的幕紗驀地揚得更高,幾道幽靈身影帶著一身黑影飛躍進水榭,曲膝跪地,垂眸斂首恭敬同道:“魑、魅、魍、魎參見小姐!”
微起的鳳眸藏掠過清碎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