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這麼叫上一回。
瞧見幾個腳伕已幹完了一天的活,邊擦乾身上的汗水,邊往岸上走來,韓若壁上前截住,道:“打擾一下。過兩天,我有條船要到此地卸貨,需要挑選些腳伕搬運。因為時間緊迫,酬勞高過平常許多。。。。。。”
一聽說酬勞高,未等話完,那幾個腳伕便來了興趣。其中一個年輕的腳伕搶著說道:“咱賣的就是這身力氣,只要價錢談得攏,連夜卸貨也成。”
其他幾人連聲附合。
韓若壁搖頭皺眉道:“只是貨物貴重,數量又多,我打算找些經驗豐富的腳伕。”他頓了頓,強調道:“最好是那些經常給漕運糧船上、下貨物的。”
聽見這話,除了剛才開口的年輕腳伕和他身後的中年人,其餘人再不搭理韓若壁,一溜走了個乾淨。
本來,這些腳伕已累了一天,巴不得早些休息,只是以為有筆賺得多的生意,才興致勃勃留下拉話。可他們從沒替漕運搬過貨,聽了韓若壁的要求,自知沒有指望,也就不再浪費口舌,直接回去了。
那名年輕的腳伕指著身後一臉疲憊的中年人,道:“我想徐哥可以幫你聯絡,他就經常替糧船上下貨。”說完,他向徐哥打了聲招呼,也掉頭走了。
這時,倪少游來到韓若壁身後,想瞧他在做什麼。
韓若壁衝徐哥笑了笑。
徐哥嘿嘿笑道:“大爺,其實糧船、商船沒太大區別,那幾個兄弟雖然沒替漕運糧船搬過貨,但也和我一樣,做得來的。”
韓若壁微笑道:“我先問你幾個問題,若答得好,不用搬貨,也可小賺一筆,怎樣?”
徐哥想了想,道:“大爺請問。”
韓若壁問道:“你們往漕運的糧船上搬貨,可有什麼特別的規矩?”
徐哥琢磨了一下,答道:“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規矩,主要就是不能耽誤時間,其他沒什麼吧。”
韓若壁知道不點撥他一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是以也不著急,繼續問道:“比方說,如果有好幾艘船,你們是搬完一艘搬下一艘,還是很多艘船同時開始搬貨?”
徐哥不假思索,道:“太多人擠在一起,反而搬得慢。一般情況,咱們腳伕都是足夠多的,因此是所有的船同時開始搬。有時候,船不一樣大,分到大船的腳伕就多些,分到小船的腳伕就少些,最終大家差不多一起完工,前後不會相差太遠。”
韓若壁點了點頭,又問道:“那等著要搬的糧食,是否也要按照船隻數量,分作大致相等的幾堆?”
徐哥‘嗯’了聲,道:“那是當然。”
韓若壁道:“是你們來分?”
徐哥搖頭道:“倒不用我們操心,糧倉會派人分好,告訴我們哪一堆往哪一艘船上搬,我們只管扛上船就成。”
思考了一陣子,韓若壁問道:“糧食一袋袋的,雖然一樣,但被你們搬上船總有先後次序。此種次序可是有矩可循?”
徐哥答道:“說起來並無規矩,但事實上大家都是從左往右,從前往後,從上往下,這麼一袋袋地搬走。到了船上,再從右往左,從後往前,從下往上這麼一袋袋壘放。”
韓若壁想了想,道:“如此說來,也算有規矩了。”
徐哥點頭道:“可以這麼說。”
韓若壁又問道:“糧袋被搬上船後,是依固定位序擺放,還是見了空地就隨便擺放?”
徐哥笑道:“大爺你真是說笑了。船上地方有限,如果不按一慣的位序擺放,那後面的糧袋就可能沒地方可放了。這種事我們早已做熟,如果大爺的貨有此等要求,根本不在話下的。”
韓若壁滿意地笑了笑。
倪少遊聽到現在也沒弄清大當家想做什麼,只覺雲裡霧裡,摸不著頭腦。
韓若壁似是想到了什麼,嗤嗤笑了兩聲,道:“徐哥,我有個疑慮,如果有人換了麻包裡的東西,比如說把稻米換成了沙子,送上了漕運的糧船,最後放進了糧倉,等到真要用的時候,卻發現裡面全是沙子,會是怎樣一種情形?”
徐哥笑道:“那怎麼可能?沙子可比稻米沉重多了,同樣是一包,一背上身,不就知道不同了。”
韓若壁點點頭,道:“說沙子可能不太恰當,如果東西重量差不多的話,你們怎麼能分辨得出來?”
徐哥苦笑道:“要是重量差不多,我們可就分辨不出來了。其實,越是背到後來,體力越是不濟,每一包糧袋都沉得跟石頭一樣,除非重量差別太大,否則怎麼可能分辨出來?人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