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瑩瑩絲絲,盡是盪漾不清的妖嬈水意,幾乎讓人遺忘了她的年歲。
有那麼一瞬間,韓若壁覺得她在向自己拋媚眼,可又懷疑那只是一種錯覺。
韓若壁看人喜歡先看人的眼睛,以他的經驗判斷,藍諸的五位婆娘不論美貌程度如何,都有著四十出頭的外貌,和三十出頭的眼睛。他想,這五個女人能擁有比同年齡人年輕上十餘歲的眼睛,也許是遠離俗世紛擾,又不必生活操勞的緣故吧。
想來,她們在這‘魘伏谷’裡活得不錯。
收拾食盒出去前,‘阿芙蓉’以撒嬌的口吻對藍諸道:“老爺,這一批‘太陰膏’差不多晾曬好了,你能不能叫‘相思子’把它們分裝入瓶,早些收進藥櫃裡去啊。”
藍諸道:“谷裡陰氣盛,還是多晾曬些日子才好。”
‘阿芙蓉’噘起嘴,道:“那藥實在太臭了!‘相思子’就把它掛在我那屋的簷下晾曬,實在臭死了!分明是報復我!”
藍諸笑道:“叫你沒事不要得罪她,你瞧你。。。。。。唉,曬藥的事向來是歸她管的,我也沒法子啊。”
‘阿芙蓉’一叉腰,變作一副潑辣模樣道:“你要是不管,我就扯了‘太陰膏’下來,丟到床頭去,以後你來,直接臭死你!”
藍諸站起身,一邊哄她,一邊笑道:“好啦好啦,稍後我就去勸勸她,叫她換個地方晾曬,成不成?”
‘阿芙蓉’又嬌滴滴道:“老爺,你可要記著去勸她啊。若再被那膏藥味燻下去,我拉你來我屋裡,你都會嫌臭不肯來了。”
藍諸一面替她擲起紅燭送至廳門,一面悄聲在她耳邊道:“我不肯去你屋裡,你還可以來我屋裡嘛。。。。。。”
‘阿芙蓉’接過紅燭出了廳門,回望一眼,笑道:“老爺,晚上來我屋裡啊。。。。。。“
“一定一定,等著我。”藍諸笑得很是眉飛色舞。
待他坐回座位時,三人便吃喝起來。
稍後,吃滿足了的韓若壁一抹嘴,清咳了一聲,問道:“‘太陰膏’這種藥我是頭次聽說,是治什麼的?當真很臭?”
藍諸道:“是治燒傷、燙傷的膏藥,塗抹在患處,療效極佳,但味道也是奇臭的。”
韓若壁笑道:“只是掛在房簷下,你的那位夫人都被燻得受不了跑來告狀了,何況需用此藥塗抹在身體患處的病人?就不能想想法子,加幾味藥材進去,把臭味減輕些?”
從點心裡撿了塊糯米餈粑,藍諸若有所思道:“其實,也不是不可以。想要除去臭味,不需加藥材,只需在製藥過程中,去掉幾味藥材即可,而且應該不會妨礙此藥對於燒傷、燙傷的療效。”
韓若壁苦笑一聲,道:“既如此,藍老先生因何不把那幾味藥材去掉?若只能產生極臭的味道,實在是多此一舉。”
藍諸放下餈粑,面色凝重了起來,道:“‘太陰膏’乃是我多年前行走江湖時製出的奇藥,用處極大。我當時製藥,並非為著一般的燒傷、燙傷,而是另有針對,是以,那幾味藥材雖然奇臭無比,卻至關重要,缺一不可。”
看來,他對‘太陰膏’看得極重,以至於現在‘宰牛刀’只能用來‘殺雞’了,卻仍舊不願改變它的配方減少幾味藥材,而寧願讓它帶著令人難以忍受的臭味,去醫治燒傷、燙傷。
見他說得鄭重,韓若壁何等精明,自是知道必有隱情,於是故意流露出好奇的神色,道:“那麼,這‘太陰膏’原先到底有何別樣妙用?”
沉思了良久,剎時間,藍諸摁桌而起,挺胸佇立,目中閃過點點精芒,神色俱厲道:“你們可知道‘火焰刀’管天泰此人?!”
就當下他的這副氣勢迫人、鋒芒畢露的模樣而言,彷彿仍是江湖上叱詫風雲,登峰造極的絕世高手,而並非隱居山林,與世無爭的恬淡老人。
黃芩也跟著站起,肅穆道:“知道。‘紫電金針八面風,火刀冰劍天地動’,‘火焰刀’是和藍老先生齊名的幾位前輩高手之一。”
他早在江彬府裡同‘火焰刀’交過手,又豈止是知道這麼簡單?
藍諸冷哼幾聲,傲然一笑道:“當年管天泰那獨步江湖,威震天下,遇上即傷,中者即死的‘離火之精’,你們又知道不知道?”
關於‘離火之精’,黃芩早已知曉,但此番在這裡從‘金針’的口中驟然聽聞,還是吃了一驚。
以犀利的目光劃過他二人面上,藍諸又顯出幾分自豪之色,道:“我的‘太陰膏’不但可以治癒‘離火之精’造成的傷勢,而且,如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