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緊接著,‘呼’的,一隻受了驚嚇的山雞拍打著翅膀,慌不擇路地飛了出來。黃芩等了個正著,連身體都不曾轉動,更不見手臂有任何動作,也瞧不清他射出了什麼,只見手腕處隱蔽的一抖,隨著一聲利刃破空之聲,那隻山雞脖子一挺,登時跌墜在地。
他射出的應該是一枚青錢。
其實,用這等隱蔽的暗器手法殺死一隻山雞,真好似以‘地動山搖’對付一隻蒼蠅,搬來泰山壓實鹹菜缸一般,當真大材小用了,但黃芩想是習慣了此種出手方式,因而無論目標是什麼,都一視同仁。
他如此這般,又連獵了兩隻山雞,提領著,跑到就近的溪水邊,洗剝乾淨後,帶回洞裡扔在一旁,就忙忙碌碌地搭起烤架來。
在一邊支著腦袋瞧著的韓若壁閒得發慌,提起一隻被破腹去毛、光滑滑的山雞,瞧看了一番,最後目光落在爛糟糟的,已沒了頭的雞脖子上。稍後,他晃著腦袋,嘖嘖笑道:“都說爆裂青錢‘一錢買一命’,誰成想還可以‘一錢買一雞’。那些被你花‘一文錢’買去性命的倒黴蛋,若是發覺自己的命,居然和一隻山雞同等價錢,不知會不會從棺材裡跳出來,再向你多討幾文錢貼補棺材本。”
此時,烤架已然搭好,黃芩站起身,從他手裡拿過那隻山雞,滿不在乎道:“‘一錢買一命’買的是命,山雞的命難道就不是命了?”
韓若壁推他一把,轟他道:“是是是,你快去烤了它們來,我就快餓的沒命了,單等著它們的命來救我一命了。”
過不多久,山洞裡飄起一片烤雞帶來的引人食慾的香味。
吃山雞時,黃芩一會兒低頭吃上幾口,一會兒抬頭瞧看對面吃的舔嘴咂舌的韓若壁。
看起來,韓若壁似乎還沒怎麼吃飽。
漸漸的,一向狼吞虎嚥的黃芩卻越吃越慢,所以,當韓若壁吃掉了整整兩隻山雞時,他才吃了大半隻。
意猶未盡地擦了擦嘴的韓若壁,見黃芩手裡還提著小半隻未吃完,訝然笑道:“你吃東西何時如此細作過?”
黃芩將剩下的雞遞給他,道:“我肚裡不舒服,吃不下了。”
韓若壁半信半疑,想著肚子裡還大有空當,便接過來喜滋滋地吃了。
看他吃得痛快,黃芩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意察覺的微笑。
祭拜完耗盡油水的五臟廟,二人一併下山,尋著路人打聽‘金碧山莊’的去處後,便繼續上路了。
行了十數里後,二人走在一條不算很寬的土路上。
遠遠的,黃芩聽到一陣急促、雜亂的馬蹄聲,以及幾聲犬吠從身後傳來,回首望去,只見一簇人馬往這方向飛奔而來。他注意到馬背上駝有不少兔狐之類的獵物,因而推知那些人必是打獵歸來。
那簇人馬的中間,擁著一匹雪白卷毛的高頭大馬。馬上端坐之人五十出頭,紅光滿面,身材壯碩,被仔細修剪過的鬍鬚柔順地撫在胸前,十分打眼。瞧他挎著弓,帶著箭的樣子,顯是有些武藝,左顧右盼間又頗有幾分富商、仕紳的氣度。
其實,那簇人馬離得尚遠,但以黃芩的眼力,已可以瞧得十分清楚了。
眨眼的功夫,那些人急馳而至,揚起大片塵土,路旁的韓若壁被嗆的皺起眉,連連咳嗽。
黃芩見狀,抽出腰間鐵鏈,一折為二,灌注上真氣,揮手於半空中‘呼呼呼’的急舞了幾圈。頓時,鐵鏈鼓起的勁力如同風捲殘雲般,將被馬蹄激起的塵土一掃而光,同時也把為首的幾匹馬驚的一陣嘶鳴,連踢帶跳了起來。
“呵呵,好俊的身手!”五十出頭的漢子帶頭拉住了馬,高聲讚道。
黃芩瞧他一眼,道:“我這位朋友有傷在身,受不得塵煙。剛才出手如是得罪了各位,還請見諒。”
那漢子離鞍下馬,面上掛著歉意的笑容,上前道:“哪裡哪裡,全怪我們這一趟出外打獵收穫頗豐,歸途不免有些得意忘形,只顧打馬賓士,沒有顧及其他行路之人。”說著,他一指土路兩側,對身邊的其他人道:“諸位好漢,為著同行路人著想,我們應該駕馬緩行才是,對不對?”
其他人紛紛附和。
韓若壁的目光掃過跟在那漢子周邊的眾人,在背後小聲對黃芩道:“那群跟班裡不乏江湖好手,這人想必有些來頭。”
那漢子衝黃芩拱了拱手,道:“在下公冶修,不知英雄高姓大名?”
原來他就是辰州府的頭號大財主,‘金碧山莊’的主人,江湖人稱‘三湘大俠’的公冶修。
黃芩心道:韓若壁料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