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的,之前並沒有誆騙於她。
走過十來個屋頂後,幾人瞧見近前的一個屋頂上守有四名全副武裝的彝人護衛。
瞧見來的是立色,他們只是打了個招呼,沒有加以阻攔。
立色帶著二人邁上這處屋頂,又從外牆邊立著的一把梯子上先後爬了下去。
下面是一個挺大的院子,共有五間屋,和屋頂上一樣,有四名護衛守備著。
立色向其中一名護衛耳語了幾句,那名護衛便將三人領到正中間的一間堂屋門口等著,然後自己進去通報了。
很快,他出來說土司大人請三人進去。
得了許可,立色弓著腰、低著頭,領二人進到屋內。
只見裡面光線黯淡,左牆邊的地上挖有一個小坑,四周壘上鼎形的磚石,設了一個火塘。現時,火塘裡沒有火,上面支著一口大鍋。鍋的上方,以竹蔑編織成索,吊著一個鋪了竹條的木架,瞧上去是撤下鍋後,拿來烘烤肉食以便待客用的。靠近火塘的地上還擺著一隻竹盆,裡面放滿了鹽巴、花椒、辣子、蒜頭等各種東西。
經過火塘時,立色低聲囑咐身後二人不要跨越火塘。
黃芩心想,這大約是彝人的某種風俗,若是不甚跨越,便是不吉利了。
“無酒不成禮。客人來了,怎能沒有酒?”一位身材微顯矮胖,精神矍鑠的老者從木漆桌後站起身來,眯著眼,大聲道:“立色,快拿咂酒過來待客。”
瞧他身上的那件深藍色鑲邊,湖藍色為底,繡著四爪金龍的官服,就知道必是此地的土司安蘇其無疑。
立色應了聲,出去了。
黃芩道:“土司大人太客氣了。”
安蘇其熱情洋溢地笑道:“漢人貴茶,彝人貴酒,這是起碼的待客之道。客人若是不喝,便是看不起主家。”
眨眼的功夫,立色抱了一隻酒甕進來,擺放在桌上,又插上兩根空心細竹管到酒甕裡。《
br》安蘇其示意黃芩和熊傳香坐下咂吸飲用。
黃芩吸了幾口,感覺酸甜之中帶了點兒微辣,獨具風味。
熊傳香跟著也吸了幾口。
稍後,安蘇其問黃芩道:“這位朋友,聽說你有事要面見我,是何事?”
黃芩道:“我來,只是想問土司大人一件事,還望土司大人能夠告之。”
安蘇其呵呵笑道:“只為問我一件事?”
黃芩點了點頭。
這時,熊傳香忽然嘰裡哇啦地說起話來。
她說話的嗓門很大,不像是自言自語,但眼睛只盯著門外,是以弄不清是對誰說話。
黃芩一個字也聽不懂,懷疑她說的是苗語。
安蘇其面色微動,似是考慮了片刻,也用同樣的語言回了幾句話。
顯然,他不但聽得懂,而且還能說。
熊傳香衝黃芩得意地笑了笑。
黃芩問道:“你們剛才說什麼?”
眨了眨眼,熊傳香道:“原來你聽不懂苗語啊。”
黃芩道:“是聽不懂。”
熊傳香笑道:“我只是詢問一下土司大人侄兒的傷情。土司大人見我用苗語問他,便也用苗語回答我了。”
這話聽起來似乎無懈可擊,但黃芩卻心下一陣不定,覺得她突然以苗語說話,不會這麼簡單,極可能有某種不可告人的意圖。
緊接著,熊傳香頗為鄭重地,又以苗語對安蘇其說了幾句話。
安蘇其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黃芩忽然產生了一種懷疑。
他想,不管熊傳香第一次以苗語說話的內容,是不是詢問土司侄兒的傷情,都十分可疑。因為,傷情怎樣,醫治時一看便知,此刻特意加以詢問,豈非多此一舉?是以,熊傳香這麼做,也可能只是以此為幌子,目的是試探自己是否聽得懂苗語。經過試探,她發現自己不懂苗語之後,才第二次使用苗語向安蘇其說了什麼。
第二次說的是什麼?
她特意用苗語,是有什麼話不願意、不方便被自己聽到?
還是她有什麼別樣的圖謀?
黃芩猜不透。
他笑了笑,乾脆直接問熊傳香道:“這一次,又說的什麼?”
似乎根本不想隱瞞,熊傳香張嘴就道:“我對土司大人說,如果可以治好他的侄子,饋贈的禮物我不要,只希望能多給些銀錢。”
轉瞬,她詭秘一笑,衝安蘇其道:“土司大人也答應我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