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且驚詫地望向梅初,顯是沒想到會在此處遇見她。
梅初也瞧見了他,眼神交匯之際,淡然一笑,無限宛然。隨即,她將目光轉至韓、黃二人身上,又是一笑,卻是狐媚輕佻之極。
韓若壁心道:又遇上這賊婆娘了,當真晦氣。
黃芩瞧見梅初,略感驚疑,心想:她在這裡出現,是要入關,還是別有企圖?
‘大樹溝’時,他曾見梅初與沈瓊樓、柴恆混跡一處,而後來那二賊又參與了沙飛虎在‘老山墩’打劫馮承欽的勾當,是以,黃芩無法確定梅初與此事有無關係,暗裡便存了幾分戒心。
目光掃過顧鼎松,黃芩又暗想:那是何人?莫非是後來的?
韓若壁瞧出了他的疑惑,俯在他耳邊輕聲道:“在高郵時,我曾見那人跟在‘小天師’趙元節身側,想來必是寧王的爪牙無疑。”
原來,由於寧王的劫船案,‘無影劍’顧鼎松和‘小天師’趙元節曾一同去過高郵,被韓若壁瞧見過。當時,黃芩人在京城,是以未能與這二人謀面,待他自京城迴轉後,又只休息了一二日就轉奔揚州了,而等他從揚州再度迴轉高郵時,趙元節和顧鼎松已押著從‘錢家莊’抄來的銀子、寶貝,打道回府往南昌去了。因此,從頭至尾,黃芩也沒能與這二人見上一面,當然就不可能認識其中之一的顧鼎鬆了。
雙方各懷心思的互相掃視了一陣,俱沒有主動搭話。之後,梅初、顧鼎松繼續低頭吃食,另一邊的黃芩、韓若壁、江紫臺等則喚了夥計前來招呼。
眼下是客棧的淡季,住店的人極少,前堂裡為著方便,早把大桌換成了小桌,一桌只容四人,可江紫臺偏要一行六人全坐在一張桌子上,夥計爭辯不過,只得費力拆下兩張小桌,換了張紅木圓桌上來。
圓桌的位置離梅初、顧鼎松的那張四方小桌不遠。
六人圍桌落座,馮承欽被夾在當中,左邊是江紫臺,右邊是黃芩。黃芩的身邊坐著韓若壁,接下來是那兩名侍衛。
等著吃食端上桌的功夫,馮承欽老拿眼睛去瞟梅初那桌,沒隔一會兒就瞟了不下十餘次。
黃芩忍不住警告他道:“管好你的眼珠子,放老實些。”
瞅了他一眼,馮承欽索性不再偷偷摸摸地瞧,而是睜大眼睛,痛痛快快的直盯著鄰桌上的梅初,口中大聲道:“我又不喜歡男人,遇上這麼個標緻的女人,豈能不多瞧兩眼?!”
因為他聲音很大,原本沒注意到他的梅初、顧鼎松都偏過頭來,往他那裡瞧看。
這時,夥計把羊腿端上了桌。
馮承欽立刻用僅有的左手,從懷裡掏出那枚精緻的匕首,‘啪’的一聲放在了桌上。
這時,顧鼎松的眼睛似乎亮了一瞬,更加專注地瞧向馮承欽這邊。
見馮承欽有所異動,江紫臺一把刁住他的左手,瞪視他道:“做什麼?!”
吃痛的哼了幾聲,馮承欽一邊試圖甩開江紫臺的控制,一邊氣極敗壞地嚷道:“我只有一隻手,哪裡撕得動羊腿?!難道用匕首割下肉來抓著吃,這樣也不行?!想餓死我不成?”
江紫臺鬆開手,道:“總之,你小心些,別想玩什麼花樣。”
馮承欽怪叫了一聲,道:“你們都是武功高手,我一個不懂武功的商人,能在你們面前玩什麼花樣?”
黃芩低聲喝斥道:“要割羊肉吃就快割,羅嗦那許多作甚。”
馮承欽哈哈笑了兩聲,猛的站立而起,憤然對黃芩道:“一隻手都被你砍了,莫非還要再縫住我一張嘴不成?”
從羊腿上撕了塊羊肉丟至他面前的食碗裡,黃芩冷聲道:“若再不老實,真縫了你那張嘴。不過我手法不熟,待要縫時,還需你挺住,莫要討饒才好。”
正在這時,顧鼎松撇下梅初,從座位上站立而起,緩步來到他們桌旁,一聲清咳後,恭謙抱拳道:“又是砍手,又是不許人說話的,這商人怎的得罪了幾位,要如此薄待於他?”
黃芩看也不看他,只道:“要得無事,休管閒事。”
顧鼎松笑而不語,垂下眼瞼,目光似有意似無意地落在桌面上的那枚匕首上。
這一次,他瞧得極清楚。
他慢悠悠道:“誰叫我生就一副熱心腸,管不管的不好說,問個明白卻是一定的。”
“顧大俠,人家可是公人,這官家的閒事還是少管為妙。”
是梅初的聲音。
一眨眼間,她已飄然而至顧鼎松身側,手指黃芩,道:“若我瞧得不錯,這位定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