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女子皺起眉毛,道:“他們做的惡事,你都做了,難道就因為你殺了他們,你就不是盜匪了?若是沒有盜匪給你殺,你又是什麼?”
想了想,黃芩介面道:“若是沒有盜匪給他殺,恐怕他就變成盜匪了。”
高個兒女子無比厭嫌地瞧著嚴大有,道:“我看,你比那些被你用此種手段殺死的盜匪還要可惡。因為,他們的惡事,你不但沒少做,還比他們多做了一件惡事,那就是‘背叛’。”
黃芩心頭一動,瞧了那高個兒女子好一會兒,道:“聽你這話,我倒是想起了另一類人。”
高個兒女子道:“哪一類人?”
黃芩道:“細作。”
高個兒女子問道:“有什麼相同之處嗎?”
黃芩道:“越是成功的細作,越是為人所不齒,因為他們只有一種選擇,就是‘背叛’不是背叛兄弟,就是背叛自己。”
高個兒女子連眨了幾下眼,道:“如果這類人勇於承擔‘背叛’的後果,併為此付出相應的代價,我倒不會不齒。”
嚴大有兇性大起,‘呼’地擺了個架式,怒視二人,道:“我懂了,繞來繞去,你們就是想叫我付出代價,要殺我,取我的性命。既然如此,少說廢話,放馬過來吧!”
此刻,依坐在角落裡的向賢倒是識趣得很,只管裝樣打盹,完全不摻和此事。
黃芩唇角一勾,道:“別緊張。莫說你那些勾當沒發生在我眼前,就算發生在我眼前了,若是我瞧不順眼的,不過吐口吐沫了事,怎麼也不至於動傢伙和你拼命。”
轉而,他目光一凜,瞪視嚴大有道:“可是,倘若你當真做了什麼該殺之事又正好被我撞見,我保管把你大卸八塊絕不含糊。我一向不吝於殘忍地殺死敵手,只要我確定他是該殺之人。但是,和你不同的是,有一些手段,我永遠都不會用。”
與他的目光相觸了一瞬,嚴大有就不由自主地瞧向別處了。
這一刻,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卻下意識地對黃芩的目光生出了畏懼之情。
那是兇狠之人避開比他更兇狠之人的一種本能。
高個兒女子也道:“殺你?不怕髒了自己的手嗎?”
韓若壁輕啐一口,道:“只要你別惹上我就成,他日若是惹上了我,你就自求多福吧。”
見他們除了鄙視,並沒有與自己起干戈的意思,嚴大有面上恨恨地罵了句,暗裡卻長長地舒了口氣。他倒未必真怕他們,但是,在眼下這種時候,確是不便惹事生非的。
稍後,他把鐵鏈重新纏回腰間,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又坐了下來。
過了沒多久,睡得頗為香甜的趙老爺忽然被一個霹雷炸醒了。
外面仍是雨聲嘈嘈,雷聲如砲。
趙老爺坐不住了,把身邊睡得口角流涎的小廝捅醒後,打發他去廟門口看一看雨勢有沒有變小。
小廝仍覺睏乏,手腳無力,不想起來走動,於是道:“老爺,聽雨聲就知道沒變小,不用看了。”
趙老爺當即炸了毛,眉毛倒豎,斥道:“叫你去看就快去看。只要湊和著能走,咱們就得趕緊走,否則弄不好真的趕不及了。”
小廝無奈地爬起身,跑到廟門外瞧了瞧,回來噘著嘴說雨根本就沒變小,重又坐下了。
趙老爺聽言唉聲嘆氣了好一陣,而且越坐越不安生,屁股扭來扭去,好像下面坐的不是巾帕,而是針氈。
小廝見狀,勸慰道:“老爺,雖說時間很緊,可總還有些時日,水上那段路,您已經打算包船了,完全可以吩咐船家把船工分成兩撥,白天一撥,夜裡一撥,輪流開船,這樣夜裡照樣不耽誤行程。等到了岸上,我們每日少歇息一個時辰,加緊趕路,也可多走不少裡,如此一來,說不定就能趕在下月初一到江西的南安鎮了。”
趙老爺仍是一臉喪氣,脫口道:“也只能這樣了,不過,我還是擔心可能會趕不及。唉,都怪那訊息來得太遲了。”
話音才落,他一緊神,惡狠狠地瞪了小廝一眼,又用力在小廝頭上敲了一記,顯是對對方無意間,在外人面前洩漏了此行的目的地一事很是不滿。
小廝見裝,在自己嘴上輕輕打了兩下,並且佯裝出一臉後悔不已的表情。
趙
老爺見了,也就沒再教訓他了。
過了一會兒,香案邊的高個兒女子開口問道:“你們去南安鎮做什麼?”
瞧她身側斜依著一口利刃,想來不是良家女子,趙老爺更是惱恨小廝之前說話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