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銀財物賄賂京官,據說寧王府裡有一封名冊細錄,記載著寧王賄賂過的所有官員的姓名、官職,以及某年某月某日賄賂的財物明細。楊老頭的意思是,這麼多年下來,朝中已經沒有京官沒收過寧王的賄賂了,而有這樣一份名冊存在,一旦洩漏了,皇上定是震怒,若是逐一清剿,必然大傷國力,所以就派賀老兄和我去盜取這份名錄,以便銷燬。”
見他話已出口,吞也吞不回去了,賀立只得皺了皺眉,心道:罷了罷了。
韓若壁衝南亭鳳挑起大拇指,道:“還是南英雄為人痛快,不藏著掖著。”
轉而,他又問道:“那什麼叫做‘沒辦成,但也算辦成了’?”
南亭鳳“嘿”了一聲,懊喪道:“先前,我和他曾夜探寧王府,還沒摸進門裡去就差點兒被那個妖道李自然給活剝了。那個妖道,確有幾分本事,幸好賀兄的輕功堪稱當世無雙,否則那次我們就算是玩完了。過後,我左思右想,實在無計可施,但又不能一直拖下去,後來一合計,乾脆去找王大人給想想法子。結果,王大人聽聞此事,哈哈大笑,說這件事辦起來易如反掌,如果寧王不反,那麼這份名冊也就無關緊要了,反正連皇上也收了他不少重禮,按說得排在名冊的頭一位;如果寧王起事,成了,那天下的官員巴不得自己的名字能列在那份名冊之上,也就不必提了;而如果起事不成,那麼王大人自然有帶兵佔領寧王府的一天,到那時,他一定會找到並銷燬那份名冊,決不讓‘瓜蔓抄’的慘劇再度上演。”
說著,他面露敬仰之色道:“王大人的話,一言九鼎,所以說這事也算是成了。”
韓若壁笑道:“哈,你們費了老大的勁都沒辦成的事,竟被那隻老狐狸三言兩語說沒了。”
賀立恨恨道:“那個王守仁,當真是隻老狐狸。”
韓若壁‘咦’了聲,裝腔作勢道:“這就是賀英雄你不對了。沒錯,我也覺得他是隻不折不扣的老狐狸,但他畢竟幫了你的大忙,令你不必再涉寧王府這樣的險地,你該感激他,敬重他才是,怎能在背後叫他‘老狐狸’呢?”
賀立道:“不錯,‘寧王府’裡高手如雲,除去李自然,還有楊清,楊子喬,凌十一這樣的一流高手,想去偷一本名冊本來就是極為渺茫之事,但楊大人待我不薄,他的請求我又不便推辭,能這麼對付過去本來已是很不錯了。”
‘哼’了聲,他繼續道:“可是,王守仁立刻又丟給我們另一個燙手的山芋。”
韓若壁笑道:“他居然支派起你們來了?”
賀立點頭道:“正是。他說已經得到密報,李自然不日就要離開南昌,南下辦事。他認為在這種緊要關頭,李自然離開南昌一事極不尋常,其中必有極大的陰謀,因此讓我們設法跟蹤李自然,查明後將情況反饋給他。你也知道,李自然何等人物,豈是隨便被人跟蹤的?這等差事,你說是不是更加叫人頭疼?”
說到這裡,黃芩和韓若壁這才明白賀立和南亭鳳二人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韓若壁嘻嘻笑道:“王大人果然是從不吃虧的。”
忽然,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黃芩開腔道:“既然你們要跟蹤李自然,又哪來的閒功夫跑來野墳坡與我們見面?”
急急瞟了眼黃芩,賀立道:“本來,我們自家的事都忙不過來,是沒的空閒跑來與你們相見,可偏巧倪朋友特意說明了你們中有一位腰纏鐵鏈,揹帶鐵尺之人乃是高郵州的黃總捕,武功蓋世,能力超群,也是王大人親點來辦事的。南老哥的好兄弟周元衡是在高郵一帶失去蹤跡的。這件事,包括倪朋友在內,但凡和南老哥相熟之人都知道,而根據江湖上的一些秘傳,南老哥認定此事與你這個高郵總捕有瓜葛,這才執意答應見上一面,好藉機為周兄弟報仇。”
看來,是倪少遊把黃芩的身份透露給了南亭鳳,引起了二人之前的對決。
這時,南亭鳳怨毒地瞪了黃芩一眼。
賀立拉了他一把,又勸道:“要我說,周兄弟的事本就不清不楚,怎能隨隨便便為此事與人搏命?更何況,在江湖上混,什麼都缺,最不缺的就是仇家,江湖的恩怨自有江湖的規矩去了結,所謂捉賊見贓,殺人見傷,若是沒有真憑實據,還不定多出多少莫須有的怨仇來呢,還是不要太魯莽為好。”
南亭鳳用力咬了咬牙,心裡仍是恨黃芩一個洞。
其實,他並不能肯定就是黃芩殺害了他的周兄弟,但有時候,特別是不如意,或者有氣沒處出時,人就需要找個別人來恨一恨。
黃芩腦中念頭一閃,道:“你們是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