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又道:“我的這位黃朋友是做公之人,其實和江湖上的同道們可謂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根本不是一條路上的。如果說,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斷無衝突,但若是誰家越界到了別家的地盤,起一些衝突也不能怪誰不對,是不是?再說,現在南英雄也在為朝廷做事,即便不是公人,也沾了點兒邊,應該也明白一些做公人的無奈。這樣吧,衝著我的一點兒薄面,大家就不要再為一些目前還說不定的事耿耿於懷了,好不好?”
很顯然,韓若壁是替南亭鳳搭了個挺不錯的臺階,讓他下呢。
站在韓若壁身側的灰衣漢子也開腔道:“南兄,韓朋友說得在理,我看這位黃朋友雖然是個捕快,但也有一身豪俠之氣,端的是條漢子。至於周兄弟的事,究竟怎樣我們也不清楚,還是從長計議吧。”
南亭鳳的臉色煞白,緊閉嘴巴,一言不發。
這時候,黃芩才注意到韓若壁身邊之人。
這人身高腿長,長了一副聳肩膀,令得他的脖子看上去總是縮著,形象甚為可笑,但一雙眸子精光閃閃,神情氣度沉著老練,一望即知絕非易與之輩。
發現黃芩在打量自己,不待他發問,那人已哈哈笑道:“在下姓賀,單名一個立,現下有幸替楊大人做事。”
韓若壁道:“楊大人?楊大學士?”
南亭鳳微有抱怨地插嘴道:“是啊,他可是楊大人手下的紅人,這一次要不是他在楊大人面前一口咬定非我不可,我又怎麼會跑來趕這趟渾水?”
韓若壁聽得雲裡霧裡,正待發問,黃芩已‘咦’了一聲,道:“賀立?我聽說,江湖上有個姓賀的好漢,人稱‘鶴沖天’,腿上絕學天下無雙,莫非就是閣下?”
那灰衣漢子好像頗不好意思,笑了笑,道:“區區賤名,何足掛齒,見笑見笑。”
韓若壁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就是‘鶴沖天’,難怪輕功這麼好,連我也追不上。”
緊接著,他又道:“你怎麼成
了楊大學士的手下了?”
賀立笑了笑,道:“在下這些年沒怎麼在江湖上走動,就是一直在替楊大人做事。”
望了眼南亭鳳,韓若壁對賀立笑道:“哈哈,你我倒是挺像的,找幫手都是非某個人不可啊。”
賀立也跟著笑了,繼而道:“這一次,楊大人說有件重要的事交由在下去辦,在下估摸著這件事怕是辦不下來,就和楊大人說,除非能請來我的一位至交高手南亭鳳南老哥相助,否則定然不能成事。結果楊大人還真是神通廣大,居然把南老哥給請了來,這一下,我連推辭的藉口都沒有了,只好硬著頭皮出來辦事,卻苦了南老哥。”
南亭鳳掃了一眼賀立,撇嘴道:“確是苦了我了。還至交呢,哪有這麼害至交的。”
韓若壁不依不饒,追問道:“楊大人究竟讓你們辦什麼事,竟然如此棘手?”
南亭鳳苦笑道:“他要我們去寧王府上偷一樣東西出來。誰不知道寧王府如同湯池鐵城,裡面又是高手雲集,還有一代妖仙李自然坐鎮,就算我和賀立二人聯手,也不會有一點兒機會,所以我才說,這件事是徹徹底底的一趟渾水。”
韓若壁眼珠溜溜一轉,笑了笑道:“不是說,李自然已經離開寧王府了嗎?正是你們下手的好機會呀。”轉瞬,他又“哎呀”了一聲,佯裝恍然大悟地一拍腦門,道:“或者。。。。。。難道說,你們的事情已經辦成了?”
賀立也苦笑道:“嚴格說來,是沒辦成。但是,如果換個角度看,也算是辦成了。只不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目下,我們竟又惹來一件更加難辦的事,所以才一路跑來了這裡。”
韓若壁假裝愁眉苦臉,道:“一會兒‘沒辦成’,一會兒‘辦成了’,賀英雄這是和我繞口令呢?我真是越聽越迷糊了,寧王府裡怎會有楊大人想要的東西?再者,我聽說寧王別的本事沒有,給朝中官員送禮的本事絕對一流,從來不惜重禮,就怕別人不收。我想,以楊大人在朝中的地位,真想要寧王府裡的什麼東西,只需向寧王暗示一下就成了,還怕他不送嗎?”
長喘了一口氣,他又裝模做樣道:“還有,什麼叫做‘沒辦成,但也算是辦成了’?你放心,我和寧王仇深似海,不會洩露你們楊大人的秘密的,只管說來聽聽。”
原來,發現賀立說到此事就含糊其辭,似是不願深言,韓若壁就上了心,於是緊追不捨。
南亭鳳倒是無所謂,滿不在乎地介面道:“其實也算不得什麼秘密,沒啥不能說的。寧王這幾年一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