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著青灰色水泥,房間的盡頭連線著上到二樓的木樓梯。兩人踩著吱吱的木板上到二樓在床上倒頭便睡。
第二天晨,瞿致杏還為昨夜的晚睡而感到頭疼,待他下床走動,看見傅生正在大廳中盤膝打坐,道:“氣功一類多數是依靠人類的想象力。”
傅生並未入定,睜開眼舒展手腳道:“這話怎麼說?”
瞿致杏搖了搖頭道:“這話是我在心理學的書上看到的,由於我並不喜歡心理學,所以沒深入的研究。不過看你的身手,看來這功夫還有用。”
傅生笑道:“這功夫當然有用。”
瞿致杏走近傅生拍了拍他身上,道:“不過沒電視裡演的那麼誇張。你這身子骨,一刀下去也是個窟窿。”
傅生笑道:“人的血肉怎麼可能比鐵厲害。”
瞿致杏也笑道:“對。”過得一會說道:“一會早飯我出去吃,一起嗎?”傅生欣然答應,待他收拾完家裡的東西就跟著瞿致杏上了街。
兩人走上收拾好書包走上街,只看到一個個忙碌的身影,他們一批批的駕駛著電動車、汽車,或從兩人身邊急促駛過,或在路邊匆匆停靠買份早點;他們陪伴著人群加入其中,然而彼此卻毫無關聯。只有偶爾的三兩個,並排著騎行著。然而他們談論的也不過是家常的瑣事,或說著一個部的老李昨天借了他們部的幾把扳手,或說那個小麗今天又偷偷灌了點洗潔精揣進了褲兜。也許生活本來就是這樣平常的緣故,但這樣平常的生活總會讓人心生不甘,因為平常的對話總是不能深深打入人的內心,反倒讓人的靈魂感到孤苦伶仃。在瞿致杏眼裡,人與人的交流少到僅隔一線仍然形同陌路,有人可以一起探討總是好的。
兩人早餐吃畢,進校門的時候瞿致杏依然沒被查出證件的問題。瞿致杏把梅韓的情況跟阿沁具體地說了一下,關於昨晚的事隻字不提,畢竟蒲遠沁只不過想讓他以班長的名義瞭解下梅韓的情況。阿沁找出了那天梅韓寫的作文,再度看了一遍,道:“你們幫我把梅韓叫來吧。”待得兩人把梅韓叫來,蒲遠沁就把他帶到一處無人的走廊。
晨讀的鈴聲響起,教室的外面頓時只剩下蒲遠沁與梅韓兩人。
梅韓怯怯地叫了聲“蒲老師”,蒲遠沁柔聲道:“我知道你學習不容易,你能把你的念頭寫出來真的非常不容易,說明你還有勇氣。”
梅韓低頭道:“蒲老師,我讀書怕是沒什麼出息了,一想到這個我就覺得沒希望……”
蒲遠沁關切道:“你覺得你以後的日子是什麼樣子的?”
梅韓皺眉思考道:“我知道以後出來後只能去工廠打打工,然後一輩子就這樣了,我只是覺得,像個機器一樣,這樣的生活沒什麼意義。”
蒲遠沁道:“確實,人活著要有自己的意志,這樣自己的人生才有價值,就拿學習而言,如果是他人強加的學習,那我的價值又在哪裡呢?老師跟你講個我自己的故事,其實我們教書都是有規矩的,我們每週要教完三篇課文,然後要把備課錄寫好,教學的計劃安排要符合學校的要求,不能隨意增、刪內容,加堂或缺課,要按照教學大綱或考試大綱組織教學。要變動教學大綱,包括調整教學要求,教學內容、教學學時、教材選用等,須提出書面意見,並經教務處批准才可。所以我教的東西也都是死的,剛做老師的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就像機器一樣,同樣的東西在不同班講了一遍又一遍,我也懷疑過自己這樣的意義到底在哪裡。人如果不能自由地行駛自己的意志,那麼人的生命將變得沒有意義。這樣的教學模式我堅持了好幾周,終於有一天我受不了了,決定換個法子教學生,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自己去看有關課程的資料,看完後現學現教,從此以後教書就有了成就感。最後我的年級主任覺得我法子好,還鼓勵了我方法。人總有著千千萬萬的可能來衝破已成不拜年的牢籠,他不會屈從於現有的桎牿,梅梅碰撞地血肉模糊之時,命運的高牆上也總會有一個血跡斑斑的窟窿,幾十年後你我落入平凡之地,混跡於排擋工地,身旁那揮汗著發機油味的根根鐵血管道,依然會噴灑出人性的血和熱。。。。。。”
不知不覺又過了多久,晨讀的下課鈴已經打響,蒲遠沁讓梅韓調整下心情去吃早飯。傅生、瞿致杏、文庶等人緩緩走出。
瞿致杏要回宿舍整理下自己的床鋪,傅生則陪著文庶去買早餐。瞿致杏一走,文庶就壞笑道:“昨天你們兩人睡一起啦?”
傅生一時半會還沒有反應過來文庶的意思,道:“是啊,怎麼了。”
文庶笑道:“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