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雲輕一眼,楚刑天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他已經連睜開眼都有點無力了,雲輕前幾天的那一擊,使他受了嚴重的內傷,而又被河水衝擊了這麼久,他從來沒有狼狽到現在這樣過,已經無力反抗。
雲輕瞧了一眼楚刑天,在看了眼定定看著她,目光一片複雜情緒的華陽太后,眉眼中閃過一絲沉吟。
殺還是不殺,不殺,若是讓他們出去,肯定又要來找獨孤絕和她的麻煩,到時候危險的就是他們,殺,可現在怎麼動手,這兩個人,她始終是有點下不了手啊。
緊緊的扣住琴絃,雲輕沉默半晌,突然狠狠一咬牙輕輕的道:“對不起。”
她不想再把她和獨孤絕置身在危險當中,他們始終是敵人,不滅了他們,遲早死的是自己。
“成王敗寇,本就是敵人,無須多言。”閉著眼的楚刑天沉聲緩緩的道,他們是敵人啊,始終是敵人。
華陽太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雲輕,目光中緩緩綻露出一絲溫柔,一瞬間彷彿放下一切一般,低聲道:“輕兒,原諒婆婆,婆婆是真心把你當我的女兒疼,婆婆當初錯了,不該把我的仇恨利用你來報,冤有頭,債有主,對不起我的是秦國,不是你,卻沒想最後傷的最深的卻是你。”
說道這,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道:“動手吧,不要太善良,今日你若是不殺了我們,來日我們若能脫離這裡,回到楚國,我們依舊是敵人,秦楚,永遠是世仇,不死不休。”
溫柔而堅決的聲音響徹在靜寂的山洞裡,秦楚,永為世仇,不死不休,這樣堆積了幾百年的仇恨和敵視,不會因為一個人而瓦解,除非有一天滅了對方,否則,永遠都是敵人。
雲輕聽著華陽太后的話,深深的看了華陽太后一眼,是怕她下不了手嗎,所以特意的在點醒她一次,這個人,這個人,到底還是疼愛她的,到底還是……
緊緊的扣著琴絃,看著眼前閉著眼的兩人,雲輕幾咬破了下唇,動手,動手。
一室的寂靜,只餘下水聲微微流動的聲音,和水珠滴落的聲音。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雲輕低下頭來,五指緩緩的揚了起來,這個機會不能放過,今日的仁慈,換來以後可能是殺身之禍。
五指輕揚,正要劃下去,眼角間光亮忽然一閃,雲輕不由微一凝神定睛看去,什麼東西在閃,一見下陡然吸了一口冷氣,山洞本來只掩蓋到腳背的河水,此時居然已經漲到了她的膝蓋外,剛才一心在楚刑天和華陽太后身上,居然沒有感覺到。
眨了眨眼,那已經齊膝蓋的河水,瞬間已經蔓延到了大腿處,無聲無息的居然快的驚人。
雲輕頓時大驚,這是漲潮,怎麼會?怎麼會突然之間漲潮,這小小的山洞不過一個人高點,若是這樣漲下去,天,一瞬間雲輕微微變色。
第一時間沒有聽見琴聲響起的楚刑天,緩緩睜眼看了一眼雲輕,在昏暗的火光中,微微驚奇的順著雲輕的眼光看去,一見下,本來毫無力氣的身體陡然坐直:“漲潮。”
“什麼……”閉著眼等死的華陽太后,聽著楚刑天的話,微微有點驚訝的睜開眼,目光所及,蒼白的臉色瞬間鐵青。
只這麼片刻間的功夫,河水已經快漲到雲輕的臀部,也開始蔓延上他們所坐的石面,春汛。
沒有來由的三人對視一眼,雲輕轉身就朝山洞裡跑去,楚刑天和華陽太后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居然生生躍起,跌跌撞撞的跟著雲輕就朝山洞裡跑去,來時路上的山洞比這裡還要低窪,只能看後面的山洞會不會更加的高一點,能讓他們有一線生機。
微弱的光線在山洞中波動著,雲輕舉著火摺子飛速的朝前衝去,一邊快速的拍了拍懷裡睡覺的貂兒,示意貂兒自己快點逃生,她在這樣的地方跑不快,貂兒的速度卻絕對是一流的。
踩水的聲音清脆而又響亮,在靜寂的山洞中清楚的緊。
三個人慌不擇路的朝前奔跑著,他們快,河水卻比他們還快,沒路樂和路程,那水就已經漲到了幾人的胸脯間,致使三個人跑動起來的速度更加受到限制,而看地勢,卻根本沒高到什麼地方去。
水勢越來越洶湧,無聲無息的卻夾帶著致人死命的危機,不驚濤駭浪,不聲威赫赫,靜寂無聲中,卻遊戲了絕對的危險。
不過轉瞬之間,已經漫到了雲輕的頸項間,朝她的口鼻處湧來,雲輕不由心下一緊,一腳踩下去,腳底一晃,整個身體被水抬了起來,雲輕下意識的手腕一揮,唯一的光亮立刻寂滅了下來,只剩下一地的黑暗。
“遊。”雲